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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成一排,摩拳擦掌就等著馬明慧上門。不久,夜空中遠遠傳來引擎聲,他們交換目光,同時在心裡說了句:“來了!”
“快隱蔽!”大叔突然喊了句,同時把車上的那些紙人紙馬孝帆白布一股腦兒往下扔,“東西拿上快隱蔽!”
“什麼意思?”有人不解。
“叫你躲你就躲!”夏家父子倒是反應快,一人裹著一塊白布跑進橋洞裡,旁人也學他們,大叔最後一個下車,背了好幾個包袱,裡面鼓鼓囊囊全是紙錢。
“怎麼了呀你?”小史問大叔。
“少廢話!”大叔忙不迭穿麻衣,“都扮上!”
夏明若邊整理衣服邊興奮得兩眼放光,連說這樣有趣,還要求一會兒他和老黃打頭陣。大叔拒絕說:“你不行,你容易表演太過,還是修白賢弟去。”
夏修白在頭上端端正正地紮好白布條,笑眯眯地做個保證完成任務的手勢。
雪亮的燈光,車子來了,接近,剎住。
車門開啟,馬明偉下了車,卻躲在車門後不敢靠近。他姐姐問:“這是怎麼回事?”
馬明偉心中發憷,搖了搖頭。馬明慧說:“你過去看看啊。”
馬明偉答應了,他壯著膽子地靠近靈車,繞了一圈,拉了拉車門發現鎖著,他於是貼在玻璃上往裡看。車裡其實有人,豹子還沒來得及出來,而且就藏在那具紙糊的棺材下面。豹子本來能不動的,但熬不住背上癢癢(他背上還長著白毛呢),只好控制在最小動作幅度下去撓。他一動,棺蓋上的老黃就跟著動。
車裡漆黑寂靜,但車尾的那具棺材卻在不住地顫抖,棺材上有兩點小光,一黃一綠,似鬼火,似幽魂,微微跳動。馬明偉逃回到車上,鎖緊車門,按著狂跳的心口對馬明慧說:“車……車裡空的。不過說不定是公安的圈套,我們掉頭吧。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你看吧!”
他剛要倒車,看著後視鏡的馬明慧卻驚呼一聲:車後二三十米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排紙人紙馬,個個不自然地瞪圓了眼睛,帶著莫名的笑容,面孔上兩坨如火燒般的紅暈,在車燈下有說不出的詭異。馬明慧連手都發了抖。她原本不是一個膽小的女人,但深更半夜遇到這種情境,難免害怕。
她強作鎮定地指揮:“別停,開過去。”
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見馬明偉倒車,紙人紙馬迅速往兩邊跳開,他們後面還有一排石塊,吉普車立刻被卡住了底盤,進退兩難。馬明慧已經確定這是衝著她來的,她抱緊手中的旅行袋,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下車。
吉普車熄了火,一切都安靜了,馬明慧姐弟坐在車裡緊張地望著前方,風擋玻璃外是連綿的雨絲和無盡的黑暗。在此期間,橋洞底下那群穿白衣戴孝的傢伙偷偷摸摸開啟靈車後門,又一個個魚貫而入。
終於,馬明偉鼓起勇氣下車察看情況,準備推走石塊。夏修白熬不住寂寞,推開靈車門豪爽地問:“要幫忙嗎?”
這大概是馬家姐弟最受驚嚇的時刻了。馬明偉連連摔了好幾個跟頭,馬明慧在吉普車裡放聲尖叫。
“你你你是從從從從哪……哪裡冒出來的?”馬明偉失控地大喊。
夏修白無辜地說:“哪裡冒出來?我們一直坐在車裡呀,剛才你來看我們的時候,我們還跟你打招呼哩。”
說完他笑眯眯地揮揮手,那些同樣打扮的小子從他身後探出頭來,也揮揮手。
“你……你你你們想幹什麼?!”
夏修白說:“沒看見嗎?我們在送葬。”
“胡說!誰……誰會半夜送葬!你們是人是鬼?!為什麼要攔著我們?!”
“我們沒攔著你,是我們自己也被攔住了。”夏修白嘆氣說,“因為沒有買路寶貝。”
他走到吉普車旁一邊砰砰敲著玻璃,一邊嚷嚷:“大姐,把你手上的寶貝給我們吧!”
大叔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沾著唾沫、數著手上那刀黃紙說:“不白要,我們買。”
馬明偉拼命地甩手不肯去接,大叔抓著紙錢一個勁兒往他口袋裡塞說別客氣,我們買,真的買。馬明偉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了。馬明慧比他冷靜,搖下車窗說:“你們是誰?不要裝神弄鬼了,你們有什麼目的?”
沒人回答她,大叔突然湊近了馬明偉,緊盯著他的臉:“像,真像。”
“像……像什麼?”馬明偉問。
“……”大叔一時沒編得下去,光指著馬明偉說像,又對著車上那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