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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斬霄還是被驚醒了,宿醉未消,迷迷糊糊地道:“長華,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今天是初一。馬叔他們就要出海,我得過去把珠子給馬叔。”殷長華溫柔地笑道:“早飯我已經給你做好了。天還很早,你只管睡覺,等我回來叫你起床,一塊吃。”
嶽斬霄這十來天床笫間頻頻鏖戰,確實覺得有點疲倦,聞言點點頭,沒多久,再度墮入了夢鄉。
殷長華臉上仍掛著淒涼微笑,在已睡著的人身邊坐了很久很久,最終起身,悄然走出了木屋。
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很慢很慢,如墜了千鈞重物,可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回頭。
淡白飄渺的霧氣,鎖住了淡紅旭日,籠罩著清晨的瓊島,樹木房屋都隱在霧裡,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枝頭偶爾響起幾聲清脆婉轉的鳥啼聲,將寧謐撕裂了道口子。
海生向來起得早,坐在自家院門口砍著柴禾。劈完一大堆後,他抬手抹著臉上的汗水,忽見有個人影穿過薄霧,正朝他走來。
“程、程大哥,是你啊……”他認出了來人,忙站起身,緊張地在衣襬上擦乾淨雙手,突然驚愕地瞪大了雙眼,說話也結巴了:“你……你的頭、頭髮……”
白霧裡,殷長華的衣服頭髮也已沾上不少朝露。原本烏黑的兩鬢,竟現出了絲縷花白。
見海生一臉震撼,殷長華卻平心靜氣地道:“早晚都會變白,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些白髮,就是在這十多天內急速冒出來的。攬鏡自照的時候,他心裡意外地沒有悲涼,只慶幸斬霄看不到。
海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撓了撓頭,道:“程大哥,你是有事來找我孃的嗎?她還在睡,我去叫她。”
“不必了。”殷長華搖頭,將一封摺疊得很仔細的信箋遞給海生。“我待會就搭乘大船離開瓊島。這封信,是留給你哥哥的。他找我時,你替我念給他聽罷。”
把信塞到呆住的海生手裡,殷長華旋身就走。
“等、等等──”海生終於回神,兩步追上殷長華,看著男人痛苦又決絕的表情,他鼓足勇氣道:“你真的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找我哥了嗎?”
殷長華眼神一凜。
海生垂首,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那晚娘去給哥哥送衣裳,我擔心娘回來時走夜路不太平,就去接她,正、正好撞見你和我娘在林子裡說話。我……我怕你們尷尬,就一直躲著沒出聲……”
他越說越輕,抬頭見殷長華神色冷肅,忙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把那秘密告訴我哥的,我也不想他難過。”
殷長華緊繃的面容稍有鬆懈,悵然苦笑:“既然你都聽到了,就該知道,我除了離開,別無選擇。”仰天長吐了一口氣,他狠下心,大步遠去。
海生握著手中那封信,怔立風中。半晌回頭──
郭大嬸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眼中淚光閃爍。
“……娘……”
“娘沒事……”郭大嬸伸手抹淚,可怎麼也擦不乾淨。“娘也不想那樣逼他的,可他們兩個,真的不能在一起啊……”
嶽斬霄這一覺睡得分外香甜,醒來時仍有幾分慵懶。聽不到殷長華的聲音,他翻身下床,在飯案上摸索著。
粥碗已經涼透。
長華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他略覺詫異,卻也沒太往心裡去。梳洗後將那些粥菜端到灶上重新煮熱,等殷長華回來再一同用飯。
靜靜等候了長久,覺察到窗外吹來的風中已逐漸帶上了傍晚特有的寒意。嶽斬霄再也沈不住氣,拿起竹杖出了門。
長華在瓊島上沒幾個認識的人,這麼晚未歸,莫非是被孃親叫去了?
木屋裡點起了油燈。郭大嬸和海生面對面坐在飯案旁,兩人的目光卻都落在案頭那封書信上,黯然無語。
“娘──”屋外突然響起嶽斬霄一聲呼喚。
郭大嬸娟秀的面容掠過絲驚慌,雖然知道這一刻終會來臨,但聽到嶽斬霄找來,她仍是亂了陣腳。海生全看在眼裡,嘆口氣,過去開啟屋門,將嶽斬霄迎進屋內。
“娘,海生,你們今天有沒有見過程錯?他一早就出門了,說是去找馬叔交代事情,到現在還沒回來。”
嶽斬霄說著話,已聽清屋內並沒有第四個人的聲息,眉頭擰得更緊了,轉身道:“我再去別地方找他。”
“哥,不用去了……”
海生艱難地喊出聲,見嶽斬霄驚訝地回頭,他一時間直想打退堂鼓,可哥哥遲早會知道實情,他硬著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