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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危,那監管圍場的數人更是驚恐到了極點,跪伏在殷長華和殷若閒兩人腳邊磕頭如搗蒜,滿口只叫“小人該死” 。
殷長華急於救人,也沒心思追查猛虎的來歷,只命侍衛將那幾人暫且收押,留待日後再審。
祭天典禮自然也無法再如期進行,眾人匆匆收拾起營帳,待隨行御醫為傷者料理了傷口便返程回京。
入得永稷,已然滿天星斗。殷長華以天色太晚,父皇傷重不省人事,不宜繼續顛簸趕回宮城,將殷晸、嶽斬霄與那兩名受傷的侍衛都帶回了信王府暫歇。又命乘風火速進宮,召最好的御醫前來為皇帝診治。
殷若閒心知皇兄找這藉口,無非想藉此機會與嶽斬霄獨處,他也不點破,與殷長華一起留在父皇下榻的房內守夜伺候,趁著閔公公不注意,對殷長華悄聲道:“皇兄你惦記著他,就去吧。父皇這裡由我看護就行。”
殷長華看了看床上昏睡的殷晸,面色雖然灰白,氣息還算平穩,並無性命之憂,他微點了下頭,也不要僕役帶路,自己提了燈籠,避開眾人耳目,獨自往半忘齋走去。
塵封三載的書齋今夜終於重啟門戶,拾掇一清給嶽斬霄留宿用。
殷長華踏入書房時,兩個侍女剛替兀自昏迷未醒的少年蓋上薄被,剔暗了榻邊燈燭,見殷長華入內,忙上前行禮,還沒開口,被殷長華輕噓一聲截住。“這邊沒你們的事了,出去吧。”
兩個侍女識趣地垂首告退。殷長華輕手輕腳走到錦榻邊,拉開被子。
昏黃燭焰顫顫巍巍,映照上嶽斬霄比殷晸更慘淡的面龐。他腹部傷口已由御醫上藥包紮得嚴實,被冷汗濡溼的眉頭卻始終緊皺,似乎仍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殷長華想起林中那驚魂一幕,難抑悲酸,坐在榻沿拿汗巾輕按嶽斬霄額頭,為他拭去滿頭冷汗。心痛之餘,也忍不住揚起絲苦笑。
救他,已屬意外,為什麼斬霄還要冒死去救父皇?……
“難道你就不恨他?”他喃喃地低聲自言自語,悵惘良久,起身出門──斬霄身上的衣袍染滿虎血,腹間還破了大片,得換身新的。
他找出自己一身便服,回到書房,彎腰就去替嶽斬霄解衣裳。
才拉開一點衣領,昏睡中的人已被驚醒,猛睜眸,嘶聲低吼:“誰?!”
看清殷長華的手還搭在他衣襟上,嶽斬霄面色一變,費力拍開殷長華的手,滿眼盡是厭惡和戒備。“別碰我!”
心房,都被少年的目光扎得萎縮成一團。殷長華顫抖著解釋道:“斬霄,我只是想替你換掉血衣。你別這樣……”
嶽斬霄吃力地半坐起身,看到殷長華放在他枕邊的乾淨衣物,他抿緊嘴,扭頭,避開殷長華哀慟的注視,卻望見了牆上懸掛的天女散花圖。
是他畫的……
遊目四顧,書房內一紙一筆,擺放的位置都與他三年前被殷晸帶走那天看到的沒有絲毫變化。牆角里多了幾個箱籠櫃子,他身下躺的,也正是當年放在殷長華臥床邊,他睡過的那張錦榻。
“……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入城時天已經黑了。你和父皇傷勢又重,不宜連夜趕路回宮。就在這歇上一宿,明天再回宮不遲。”
殷長華說著話,目光一直追逐著嶽斬霄的視線而移動,澀聲道:“依祖制,我當了太子,本該入主東宮,可我不想離開信王府……這幾個箱櫃裡,都是你穿過用過的衣裳器物。你所有的東西,我全都好好地收藏在半忘齋封存著。如果不是你今晚回來了,這書齋還會繼續鎖下去。斬霄──”
他輕喚少年,比劃著自己心口,悽然凝望嶽斬霄幽黑雙目。“你不在的時候,我這裡也一直鎖著。除了你,誰也進不來。”
嶽斬霄震了震,擰身背對殷長華,影子投映到牆壁上,微微戰慄。
殷長華小心地跨上一步,用最輕柔的力道撫上少年雙肩,含淚微笑道:“今天你肯出手救我,我就知道,你那天在祖廟說的那些是氣話,對不對?斬霄,這三年多來你受盡委屈,我也和你一樣,沒一天真正快活過。斬霄,呃啊?──”
雙手再次被少年無情甩開,他震驚,更痛入肝腸。
嶽斬霄回頭冷冷望著他,聲音很微弱,可每一字都像世間最尖利的針,盡挑殷長華心頭最脆弱不堪一擊的地方扎刺。“太子的甜言蜜語,還是留著對太子妃說去罷。斬霄卑賤之人,承受不起。”
他說完,不再理會殷長華,喘息著穿起鞋子,按住腹部傷處緩慢往外走。
☆、(7鮮幣)亂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