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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飄在空中,我幾乎可以看見王兄捏著鼻子痛苦不堪的表情,真想大笑三聲。怎知傅臣之偏了偏腦袋,把它吃下去,還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來。品嚐也就罷了,那向來不知冷熱的臉,居然露出了一絲堪稱幸福的表情。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難道,這竟是傅臣之一向不好生吃飯的幕後真相?
為了確認眼前事實,我又偷偷塞了一顆拔絲羊奶甘棗給他。他似乎沒留意到自己正在吃什麼,咀嚼時還嘴角微揚,寫得更加認真。
這下連玄月都抬起小腦袋,驚呆地露出一口虎牙,露出一臉欽佩之色。但他無比專注,直到滿滿一盤棗都吃完,才意識到沒有食物了,不解地轉過腦袋來看我。
“沒,沒有了……”我訝異得都有些口齒不清,“你若還想吃,我可以再幫你點……”
“你給我吃的是甚麼?”
我老實交代點心名字後,空氣像靜止了有那麼一瞬間。傅臣之面露尷尬之色:“其實味道一般,為兄只是有些餓了。”
這個“為兄”,聽上去真是十分遙遠,又無比親切。每當傅臣之口是心非時,他都會自稱“為兄”。
舉例來說,兒時我叫他帶偷偷溜出溯昭玩,他道:“為兄認為這點子不錯,晚點為兄來找你。”而後他便把母后帶來了。
又有一次,我畫了一幅畫,翰墨在旁邊題字,問他這字畫如何。他道:“畫不錯,這字,為兄覺得亦是頗好。”
當妹妹的,還是該給兄長留點臺階下,我很體貼地沒拆穿他。
不過多時,傅臣之把悔過書寫好,便帶我們結賬離開茶樓。我留意到,結賬時他遞給小二的是琥珀,卻在其中夾了根羽毛。我道:“那不是翳鳥羽毛麼,你他做甚?”
傅臣之道:“你不知道麼,溯昭外來者數量逐年增加,奇珍異獸也增多。父王前年才推廣了‘珀絨兼行’制。但凡生靈毛羽,均可用以替代琥珀當貨幣做交易。只是現在尚未普及,市場上沒有明碼標價,為防引起爭執,我都只用羽毛做打賞。”
“原來如此。有趣,有趣。” 我伸出大拇指,“父王是個明君,待我們長大,也要助他一臂之力。”
“那時恐怕是二姐在位,我們輔佐好她便是。”
我撫掌道:“這點子不錯。”
我倆聊著天,離開茶館,徒步至小鎮邊緣。正想跳上玄蛇背,忽然聽見玄月對天嗷嗷叫一聲。傅臣之沒太在意,只是壓著蛇背想要扶我上去。就在這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悶哼一聲,被開水燙了一般抽回手。旋即,那東西也被他甩落在地。湊近一看,發現那竟是一隻拳頭般大小的蜘蛛,毛絨絨的,嘴上尖刺不停蠕動,在地上爬來爬去。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立起來,想叫又叫不出聲,只得漲紅臉,指著它朝傅臣之投去求救眼神。
傅臣之二話不說,上前兩步,一腳踢飛。
“此處怎會有蜘蛛?”我抬頭看看夜空,“又怎會從天上掉下來……”
“是有些蹊蹺。”傅臣之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準備包紮手背。
我這才留意到,他的手已被蜘蛛咬傷,留下兩個齲齒血印,血裡混著些墨綠液體。我抓住他的手腕:“糟了,這蜘蛛有毒。得趕緊把毒逼出來才可以。”
我把他的手舉高了一些,正想看個仔細,他卻用另一隻手攔住:“不行,不能用嘴,怕對身體也有毒。”
“誰說我打算用嘴?愚兄,休得把我想成笨蛋。”
我拍掉他另一隻手,用手指按壓傷口兩側的肌膚,把裡面的毒液擠出來,縱水沖洗傷口,最後以冰封之,防止毒液流入身體。我拽過他手中的布,包住傷口:“現在只能暫時這麼處理,我們趕緊回去,再偷偷找御醫。”
“好。”與我一起上了玄蛇背,飛了一陣,傅臣之才緩緩道,“薇薇,多謝。”
“謝甚麼。我是你妹啊。”
歸去途中,只有玄月一直不安地哼唧。
回去後,我們很快處理好傅臣之的傷口,各自回房休息。然而,因為到底對他又擔心又掛念,我幾乎一宿未眠。翌日清晨,我看見雲母屏上浮現大片翅膀陰影,抬頭一看,果然是翳鳥飛過。看來傅臣之準備出發了。我搭了一件披風,跳下蘭舟,一路飛奔到北門前。
果然,翳鳥正匍匐在地,如同一片彩色的巨大樹葉般,傅臣之站在一旁,準備騎上它的背。我原想跑過去和他再次道別,卻下意識看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後,我呆住了——他的兩隻手手背都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