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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溯昭,它確實是錢。你看這個。”開軒君拿出一塊泛黑琥珀,橢圓形,指甲蓋大小,“你看,這是翁珀,裡面什麼都沒有的,這般大小,為一鼓。”
這下長見識了。原來琥珀按價值由低到高排序,主要分四種:翁珀、血珀、花珀、翳珀。裡面的花樣,有貝殼、花草、石木、群山、滄海、獸眼,以便區分面值。方才開軒君給那老闆的琥珀,便是有貝和山海的血珀,價值四百鼓。大部分琥珀均由倉司部施法以凝結樹膠製成,除了翳珀,為“眾珀之長”,由翳鳥之眼凝結而成,尋常人家甚至都不曾見過。
其實,父王與官員議政時,我曾聽他囑咐過倉司部造琥珀之事,但當時我只當琥珀和尋常玉器珠寶一樣,不想這玩意兒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錢。我垂頭研究了一會兒琥珀,原想多問幾句,一個聲音卻從我身後響起:“洛薇。”
我縮起脖子,怯生生地轉過身去:“哥……”
本以為會遭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罵,沒料到傅臣之竟滿大鬆一口氣,單手撐在牆上,微微喘氣:“總算找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又被壞人帶走……”
他這反應,讓我不由想起小時候的事。但我堅決不道歉,因為他剛才真是一點也不溫柔。我道:“被壞人帶走,也比留下來被你罵好。”
他苦笑道:“知道,我不罵你了。你好好跟著我,別一個人亂跑。”
終於戰勝哥哥一次,我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他伸手過來拉我,卻碰到我懷裡的毛球。虎崽伸出腦袋,一臉防備地撥開他的手。傅臣之道:“你從何處弄來了只小老虎?”
“這是我從虎崽鋪買來的。”我摸摸它的腦袋,“我決定帶回宮裡把它養大。”
“這虎長了對翅膀,恐怕不是尋常野獸。我看還是從長計議。”
“不,我已經決定了,要帶它回去。既然決定買它下來,便要責無旁貸,要你說是不是啊,玄月?”
“不可隨便給動物取名,取了便沒法丟掉它……”說到此處,傅臣之頓了頓,“等等,你今天身上沒帶錢,怎能買下這虎崽?”
“啊,剛才有一個人,他幫我……”我指了指身後,想跟傅臣之引見開軒君,但身後早已沒了開軒君的身影。再向幽巷人潮探望,也沒能找到他。我喃喃道:“奇怪,方才他還在這裡。”
傅臣之像是完全沒聽到我的話:“你老實說罷。偷拿了哪家店鋪的老虎,我去幫你付錢。”
我扯了扯嘴角,攥緊拳頭:“在溯昭最後一個晚上,你是不是非要和我殺個你死我活才開心?”
最後,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之後,我們帶著玄月到一家茶樓休息,一邊寫悔過書,一邊吃夜宵。傅臣之寫得一手好字,但模仿我的字也惟妙惟肖,所以,所謂“我們抄悔過書”,也不過是他幫寫,我邊吃邊看。
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一隻長翅膀的老虎,出現在這種地方,我們仨受到的注目禮還真不少。
不得不承認,王兄認真的樣子真俊逸,尤其是認真幫我僵李代桃背黑鍋之時。
點心一道道上桌,看他如此認真,我用筷子夾起酸梅酥,送到他嘴邊。他別開頭不肯吃。於是,我自己吃了酸梅酥。過了一會兒,我最愛的蘇蓮糕來了。我夾了一塊給傅臣之,他還是同樣的反應。於是,我和玄月把蘇蓮糕卷席而空。
後面來了水晶籜果餃、合歡羹、牛首山鴛鴦湯,沒有一道他肯吃。
果然,王兄還是和兒時一樣,在食物上無甚喜好。每次當大家胃口大開,品嚐佳餚,他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吃到七分飽便收筷,不似其他孩子那般狼吞虎嚥。這令不少小臣女們芳心暗動,也令父王為他豎起大拇指:“此子清心寡慾,藏鋒斂鍔,必成大器。”
最後,掌櫃的見我們點了很多菜,送了我們一盤拔絲羊奶甘棗。
這是我最不愛吃的東西,因為它確實名符其實,裡三層外三層裹滿了糖漿、羊奶、甜棗,甜棗中心還有羊奶、糖漿、糖果。可謂溯昭最甜的點心。這拔絲羊奶甘棗甜到何等程度呢?尋常人吃下去,表情常常比吃到檸檬還猙獰。是以兩三歲孩童喜愛之。
我斜眼看了看玄月,心想這也是個奶娃娃,夾了一塊塞它嘴裡。誰知,它張開小口,嚼都沒嚼一下,就把它用舌頭頂了出來,滾亂了腦袋上的毛髮,看上去很受折磨。
見它明亮大眼露兇光,我不由感慨自己口味真沒問題,連玄月都嫌棄它,唉。之後,一個邪惡的念頭一閃而過。我夾了一塊拔絲羊奶甘棗,送到傅臣之嘴邊。
那甜到發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