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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每一個‘罪犯’都把罪行刻畫在了自己的臉上。”
蘭切洛斯好奇地問:“怎麼回事?”
“這個毛病,我相信不止是託提烏斯先生具有,其他寫這種題材的書的作者,多多少少都會犯上。”思諾森頓了頓,“在託提烏斯的書裡,殺人犯都是低前額、兩眉下垂、下巴翹起;騙子都是兩眼東張西望;強姦犯都是溼潤的嘴唇、放蕩的目光和似笑非笑的奸相。這些人一登場,從他們的外貌描寫,我就知道他們的罪犯身份,同時也知道他們即將犯下的罪行。幸好,所有壞人最後都不會落下好收場,善良的人忍受委屈和苦難,最後總會揚眉吐氣。”思諾森搖搖頭,“可是,這些作者難道不知道,這種千篇一律的描寫,能吸引讀者的目光,會有多久?”
第十八章 幻影顯形
“我們真能夠跟那些作者學到不少東西。”
“我每看一本書都可以在一開頭,在作者還沒有明確表態的時候,就去猜誰是本書的英雄,真正的主角,誰是邪惡的代言人,而且往往一猜就中。”
“正面的出場人物的形象可以具有各種各樣的、常常是可悲嘆的品質,但他絕不是吝嗇的、小心眼的、貪婪的、不老實的和狡猾的。他不一定總是有男性雕像的美,但絕不會是禿頭的,斜眼的或者掉了牙齒的;萬一有這些缺陷,那他一定有一個‘高高的前額’和‘非凡的目光’,斜眼和牙齒將隻字不提。他不修邊幅、穿著樸素、不趕時髦,但絕不會是骯髒的,邋遢的,流裡流氣的和神態萎縮的。”
“而邪惡的代言人一開始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好品質,無論是智力還是體力,都能將身邊的人玩弄地團團轉,像棋盤上的比奇隨意指使。他偽裝的好人面孔甚至會贏得讀者的好感,但後來,當作者讓他發出‘刺耳的尖叫’、‘陰冷的笑聲’,‘擰緊眉頭’瞧人一眼或者暴露出自己‘並不完全正派的文雅外表’時,讀者立即就會改變自己的觀點。”
“這種寫作方法,把人物的外貌和邪惡的本質聯在一起,甚至連‘菲爾德·託提烏斯’也難以避免。你看他揭露瑪曼森罪犯世家以金錢和女色為紐帶勾結塔木斯克監獄的《鹽湖》裡那位謝儂·諾德蘭典獄長的形象,按照‘菲爾德·託提烏斯’的形容,謝儂是‘惡棍中的首領‘,‘罪惡世界的暴君’。謝儂·諾德蘭有一張無比剛毅而又使人感到厭惡的臉,哲學家的前額和好色之徒的下巴說明這個人既能行善,也能作惡。他那殘忍而堅毅的眼睛、下垂的眼皮和恬不知恥的目光、兇狠的鷹鉤鼻、前額深深的皺紋……這一系列天生的特徵都證明謝儂·諾德蘭是一個危險的傢伙。”
“實際上這就是一幅通緝令罪犯的畫像,因為他‘天生’有‘罪犯的特徵’。”
被陰寒的雨水打溼而受冷的身體終於緩和過來,思諾森輕輕地放下錫碗,坐近壁爐的位置,又為爐火新增了幾塊煤石。
“思諾森,你總是喜歡把姿態優雅的極樂鳥拔掉光彩奪目的彷彿初升朝霞的羽毛,然後用放大鏡一點一點地尋找上面的斑點和瘢痕,然後指責它辜負了你的期待。為什麼要這樣苛刻對待它們?這完全不像你平時的為人。”蘭切洛斯不滿地發出抱怨。
說了一大串暴風驟雨般的批評,思諾森的情緒有些低潮,他深呼吸了幾次,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我只是不能容忍這些本該非常優秀的文學作品因為這些細節上的失誤而留下瑕疵。我能看得出來,這些詩歌騎士非常用心地為大家創作精神的食糧。可是這些藝術上的瘢痕就像圓麵包裡混雜的砂石,不僅難以下嚥,還讓它的保質期大大縮短。我敢肯定,再過幾十年,不,或許十幾年,甚至就是幾年,這些寫在莎草紙上的著作就會被捆起來放在高高的閣樓上任憑灰塵在上面堆積。”
蘭切洛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儘管他隱隱地有些無法認同思諾森的觀點,可是他的內心卻已經被打動了。
下雨,尤其是連綿數日的陰雨天氣,讓所有帶著塵土的車轍和腳印混成無法辨識的泥濘。郊外的硬土地面浸透了雨水,被路過的農夫踩地蓬鬆發軟,更多的泥巴被帶進激流城裡,就連負責清潔街道的僱工,也無法讓路面恢復乾爽和整潔。因此平時潛藏在各個角落裡的地下世界的居民們趁著這個好時機,準備出來透透氣,順便大肆捕食填飽它們永遠無法滿足的胃口。
松鼠路,與貝殼街隔了三個路口的一條直道,在這裡居住的都是富有的商人,他們通常購下臨街的數幢公寓以及後面的巷子,稍事修建後改成環形的堡壘式的建築。
最近一段時間,這裡的居民經常看見有陌生人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