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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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給吹個無影無蹤。誰知道呢!我怕了。古老中華民族,經不起再一次被推到這種危險邊緣了。不能讓我們人民再一次“被迫著發出後吼聲”了。現已經有了國歌,為了填寫國歌歌詞,成千上萬文藝工作者貢獻了自己藝術才能。《義勇軍進行曲》不是我們國歌了。是不是說,我們再不能從這首歌曲裡汲取一點有意義東西了?
前些年,“*4*人*幫”任意歪曲宣傳黨史和軍史,已經出了不少文章批駁他們。我想,無論從正確或是錯誤觀點去看,有一個事實總沒有疑問,那就是除去自然死亡之外,先烈們是兩種情況下犧牲了自己生命。一種是倒同敵人廝殺戰場上,一種是倒內部陰謀殘害中。看來這是一條規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爸爸第二種情況下離開了我們,我這次則有條件佔據第一種情況。我好媽媽!如果這樣,您一定不要難過,不必象哭爸爸那樣為我流淚。您淚水早流了,再為我哭,眼睛裡流出來一定是血。媽媽!您可能覺得我寫這些,口氣不小,似乎一定可以做出什麼引人注目事情。不是這樣,火線上這很難講,也許我心臟正巧碰上一顆流彈,一秒鐘之內一切都結束了,隨便一個小小任務也來不及去完成。這就是戰爭,意想不到任何情況下,都可能有人付出他大代價。即使這樣,我也覺得心安了。
媽媽這次來信,又一次說爸爸等於是您害死。為什麼您總是把我們家不幸歸罪於自己呢?可能是因為我從來不願和媽媽談及這些,使您誤解了,以為做兒子直到現還不願意諒解母親。
營長要求再檢查一下機器,我晚飯後再來寫。
好媽媽!您不必這樣。別人議論,講些難聽話,那是自然,莫非我也不瞭解爸爸“案”情嗎。您對爸爸那些作法,無非是表示劃清了界限,為了我和弟弟前途不至於受到無可挽回影響。爸爸心裡也不會不明白。
當然,好是媽媽不那樣做,不給爸爸那樣刺激。您來信中引用了魯迅幾句話譴責自己:“死於敵手鋒刃,不足悲苦,死於不知何來暗箭,卻是悲苦。但悲苦是死於慈母或愛人誤進毒藥。”如果可以這樣比喻,我認為那是您自己服下了一種可以使人全身麻痺慢性毒藥,同時也誤進給了爸爸。這種慢性毒藥,就是我們中國人逆來順受封建傳統舊意識。中華民族是一個有著優秀歷史遺產民族,培育了我們人民許多美好品德,善良溫順,忠實敦厚,謙恭忍耐。到了*中*國*共*產*黨*人身上,這些品德發出了光輝。這就是堅強黨性,嚴格組織觀念,維護領導,信任同志,講團結,講讓步,講顧全大局。這如同古老中國宮燈,將蠟燭改換了明亮碘鎢燈泡。這些美德既是帶著古老歷史光照雨露,它和兩千年封建主義傳統思想影響也就不會絕緣。我看來,兩者不過是相隔著一道細細田埂,這邊是溫順,邁一步過去,就是屈辱。媽媽!對待爸爸問題上,您邁過了田埂。我並不特別責怪自己母親。你們這一輩人裡,固然有敢於拍案而起。但有很多比媽媽革命歷史長,職務高人,包括我們一向尊敬某些老同志,由於那種慢性毒藥他們身上起著作用,封建*專*制高壓下,也不免是那樣軟弱順從。他們彷彿是雪線以上稀薄空氣中生活久了,已經適應了不民主缺氧狀況。媽媽可以說是徹底劃清了界限,您“結論”裡仍然寫是“叛徒、走資派、現行*反*革*命*分子臭老婆”。一些人說到這個結論,覺得拗口,往往簡單地說成“現行老婆”。我因為受不了人們這樣侮辱母親,和別人家孩子打過多少架,鬢角落下了一遭傷疤。假如這次我前方被炮彈地雷炸著,那不算是受傷,那叫作掛花,只有我鬢角疤痕,才真正是受傷留下。
親愛媽媽!我一個晚生後輩,也許不合適給您寫這些。我是想讓您相信,您不見得比別人應當受到多內心譴責,沒有什麼理由說明,唯獨您不能得到諒解。
就寫這些了,我並不打算寄出,如果您收到了這封信,那一定是戰友們替我收檢遺物找出來。
代問弟弟好,已經沒有時間,不另外寫信給他了。
祝媽媽愉,再見了!我希望能象外國電影裡那樣,跪下來吻別您,生我養我母親。
您兒子毛妹
於登車出發前
劉毛妹留給母親信,陶坷看了兩遍。信內容對她不成為主要了,主要一點是信中竟沒有一句話提到她。這對她是一個難以接受沉重打擊。小陶終於忍不住傷心落淚了。不過她很就鎮定下來了。宣傳隊兩個女同志為步話機員劉毛妹清洗遺體,她們默默地退後,讓小陶上前去。小陶用沙布蘸著清水,先擦洗劉毛妹臉。她時不時停下來,注視著死者眼睛。她覺得劉毛妹是怨恨她,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