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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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慌,現聽我指揮!’
“當時我們嘴上不說,心理嘀咕著。你能行嗎?不是幹部,又不是黨員。
看樣子硬衝是不行。劉毛妹分派了兩個戰鬥組,從兩側佯攻,故意弄得竹子嘩嘩啦啦響,吸引敵人火力。他帶著部隊,順環形壕繞到高地背面,突然發起攻擊,衝過了後一道塹壕。
“不想劉毛妹胸部和腹部受傷,右腿膝蓋骨也打斷了,小腿活活甩甩。用了七個救急包,才包住了他那些傷口。同志們要揹他下去,他說什麼也不幹。我強把他背起來,他老實不客氣,我肩膀上狠咬了幾口,我只好把他放下來。講好了讓他原地休息,等我們一離開,他就拖著一條斷腿往山頂上爬。後來我去看,他爬過地方茅草鋪倒了,草葉上掛著一珠珠鮮紅血。
“連長和指導員帶著二、三排支援上來,佔領了三號高地。這時候聽見,什麼地方有人用越南話連聲呼叫。翻譯說,他呼叫是‘向我開炮!向我開炮’原來這是一個越軍報話兵,他看高地已經完全失守,隱藏一蓬竹子裡,呼喚他們炮群,想把我們主攻連全部蓋高地上。正趕上劉毛妹爬到這裡,他悄悄過去,冷不防一下卡住了那個報話兵脖子。那傢伙掄起手榴彈,砸劉毛妹下巴骨上。可他硬是不鬆手,等我們趕上去,敵人報話兵已經完了。越軍裝備報話機也是中國給,和我們用是一個型號。劉毛妹把敵人機子調了一下,拿起話筒想要呼叫。下巴骨和牙床砸得稀粹,哪裡還能叫出聲來。他發出唔唔呵呵聲音,可以猜得出,他向指揮所報告:
“‘二連佔領三號高地!二連佔領三號高地!二連……’
“他丟下話筒,正了正軍帽,把長頭髮掖進帽子裡,又扣好了風紀扣。認真地整過了自己軍容以後,他閉上了眼睛,象是過於疲勞,一下睡著了。”
☆、《西線軼事》七
七
沉默了好大一陣,小戰士又接上說:“我們步話機員這個兵,不是這次到前方來,恐怕人們是不容易真正瞭解他。只平時看,你可能覺得他有些特別。怎麼個特別法呢?說不出,你只能說,他就是他那麼一個人。要講聰明,人可真是夠聰明。報話機訓練班,別人都發愁密語背不會,白天黑夜地背。他呢,從來不怎麼用心去背,到了密語考核,一,二名裡總少不了他。
“出發之前,別人都忙著訂殺敵立功計劃,寫決心書,他不寫,說沒時間。可是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寫一封長信,不許人看。犧牲以後,他身上找出來了,是寫給他媽媽。”
“信呢?給我看看好嗎?”陶坷伸出手要。
小戰士從衣袋裡取出信來,說連裡特別交待他要儲存好,一定要交給烈士母親。信是步話機員原來包好,怕溼了雨水,包了兩層塑膠紙。
陶坷捧著字跡潦草信,急切地讀下去。
親愛媽媽:
我以前很少寫信,現想好好寫封信給媽媽,可是時間緊張,我只能抓空子陸陸續續寫一點。一過紅河,恐怕就一個字也不能寫了。
前年入伍,我是有過猶豫。聽人說,批准我入伍有照顧因素內。我,一想到自己享受照顧,心裡很不舒服,這是爸爸用他慘死替我換來呀!不過我還是到部隊來了。我當時也沒想到我服役期間可以撈到打仗,只是覺得知青戶太悶人了,想換個環境,鮮鮮。現馬上要開赴前線,我才清楚意識到我是一個革命軍人了。這次出去,比起你和爸爸經歷過幾次戰爭,算不了什麼,但是我總算參加了戰爭。
吹哨子,要討論動員報告,暫時止筆。
我接著昨天寫。營長一再講,要保證睡眠,準備參加戰鬥。可是這幾天我一直睡不好。不知怎麼,好象總有人翻來覆去我耳朵邊唱著《義勇軍進行曲》裡一句詞---“中華民族到了危險時候”。這支歌曲寫中華民族幾乎被日本人蛇吞歷史危亡關頭。現越南人邊境地區整我們,情況不象那時候嚴重。不過,越南當局為什麼竟敢於如此,竟覺得欺侮一下十億人口中國也並沒有什麼不可以呢?這實是值得想一想。同志們談起來,都說內心隱隱有一種危亡之憂。這種感覺並不完全出於神經過敏。“*4*人*幫”粉碎了,工作重點轉到實現四個現代化上來了,說中華民族還處“危險時候”,似乎是說不通。其實,力爭四化,這本身不正是回答中華民族生死存亡問題嗎?這個世界,你站落後地位上,也就是站危險地位上。同時別忘了,有人曾經對周總理和一些老同志說過,“十年以後見”,這才過去了幾年?我很擔心,不要“高舉”名義下,又來個幾月風暴,把人們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