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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也從死屍那裡收到信,小姐。”
“這多可怕啊!”
她的聲音鍾出現了一種新的音色—一種突然警覺和留心的音色。
“波洛先生,我姑姑信中說什麼了?”
“這個,小姐,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你明白嗎,這是一件有點兒,”——他咳嗽了一聲——“微妙的事。”
室內一片沉靜。特里薩·阿倫德爾抽著煙。過了一會兒,她說:
“這一切聽起來還極為秘密,有意思。但具體說來,我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我希望,小姐,你同意回答我幾個問題。”
“問題?關於什麼方面的問題?”
“有關家庭方面的問題。”
我又一次看見她的眼睛睜大了。
“聽上去誇大其詞!您能不能舉個例子。”
“當然可以了。你能告訴我你哥哥查爾斯現在的住址嗎?”
她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她潛伏的能量不見了。好象縮排了一個個貝殼裡。
“恐怕我告訴不了您。我們互相通訊不多。我想他已經離開英國了。”
“我明白了。”
波洛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講話。
“這就是您要了解的一切嗎?”
“噢,我還有其他一些問題。一個問題是——你對你姑姑分配她遺產的辦法滿意嗎?再一個問題是——你同唐納森醫生訂婚有多長時間了?”
“您一會兒問這,一會又問那,您說是不是?”
“Ehbien(這是法文。意思是:那不好嗎?——譯註)?”
“Ehbien(這是法文。意思是:呃,好。——譯註)——既然我們是如此陌生!——我對這兩個問題的回答是:這不關您的事!赫爾克里·波洛先生。Canevousregardepas(這是法文。意思是:別再管這事情了。——譯註)。”
波洛認真地觀察了她一會兒,然後站了起來,一點也沒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是這樣!噢,好吧,或許這並不令人感到意外。小姐,請允許我祝賀你法國音發得那麼準確。也祝你早上好。走,黑斯廷斯。”
我們走到門口時,姑娘又開口了。我又想起吧她比做高懸的鞭子的比喻了。她沒有離開她原來的位置,但她說出的兩個字卻象輕輕地揚了一下鞭子。
“回來!”她說。
波洛慢慢地走回來。他重新坐下,用探詢的目光盯著她。
“我們別再演戲了。”她說,“可能您會對我有用,赫爾克里·波洛先生。”
“聽到你這麼講,我很榮幸,小姐——我能有什麼用?”
在噴出兩縷香菸的煙霧間,她非常平心靜氣地說:
“告訴我,怎樣才能使遺囑失效。”
“你要找一個律師”
“是的,要找一個律師,或許——假如我認得這樣一個有用的律師就好了。而我所認得的律師都是很正派的體面人!他們告訴我說,我姑姑的遺囑符合法律手續,任何要辯駁的企圖,都是徒勞的,白花錢!”
“你不相信他們講的?”
“我相信任何事情總會找到一個解決辦法——只要您不理會講不講道德,並準備花錢。我準備花錢。”
“你想當然地認為只要給我錢,我就準備不講道德了?”
“我發現大多數人是這樣!我看不出為什麼您會是個例外。當然,人們總是主張堅守自己的貞節,而且首先是保持自己的正直,絕不會輕易接受賄賂。”
“你說的對極了,那是我所演的戲的一部分,是不是?但是,假如我準備好——不講道德了——你認為我能幹什麼呢?”
“我不知道。但大街都知道您是個聰明人。您可以想出一些計謀來。”
“什麼樣的計謀?”
特里薩·阿倫德爾聳聳肩。
“那是您的事。您可以把原來那份遺囑偷走,再用一個偽造的遺囑來代替也可以綁架勞森,並恐嚇她,讓她承認是她威嚇埃米莉小姐,使她寫了新遺囑。然後再拿出一份過去勞埃米莉在病榻上寫的遺囑。”
“你豐富的想象使我大吃一驚,小姐。”
“好吧,現在您怎麼回答呢?我夠直率的了。假如您一本正經地拒絕的話,這裡是門,您可以走。”
“現在倒不是一本正經地拒絕——然而”波洛說。
特里薩·阿倫德爾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