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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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在王安石皺著眉頭時,開口就說出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前天深夜,翰林學士承旨韓維,悄悄驅車去了洛陽”
王安石神情悚然。
舒亶神情緊張地詢問:
“訊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李定望著沉思的王安石,嚴肅地說:
“韓維的洛陽之行,肯定是奉旨而出。這似乎表明,聖上的心已悄悄轉向司馬光了。天災不足慮,哪個朝代都有旱澇螟蝗之災,執政者應盡力補救,以減輕黎庶之苦,實在無力,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老天爺總歸是要下雨的。流民入京不足慮,萬八千人喝的稀粥,朝廷還是供得起的。拿出幾萬斛粗糧碎米,也夠打發幾個月了。實在不行,拿京城裡的幾個大戶開刀,也能榨出幾萬斛糧米來。朝廷百官的彈劾參奏也不足慮,現時的二府、三司、諫院、御史臺,還沒有出現像司馬光、蘇軾那樣令人敬畏的人物,就是讓他們放開嗓子喊,只怕也喊不塌天。現時最可慮的,是皇上遇災慌神,遇亂思遷。如若司馬光再不甘於寂寞,藉機圖進,落井下石,朝廷形勢就很難說了”
王安石的神情顯得更為憂鬱、陰沉了。
舒亶,字通道,浙江明州慈溪人,時年三十三歲。原為臨海縣縣尉,因勇於任事,政績頗佳,“變法”伊始,被王安石調進京都,授予監察御史裡行之職。
舒亶此刻似有意與李定相呼應,立即從懷中取出一部《錢塘集》,雙手呈於王安石面前,言詞激烈地道出了一個更為可慮的現實:
“朝廷這場紛爭的出現,表面看來,是由十月不雨的天災引起的,其根子,可能是來自後宮。這本《錢塘集》在前幾天突然接版行世,而且很快哄響京都,朝廷百官、文人墨士立即唱和叫好,並借其詩集中的一些詩句,發洩對新法的不滿,決不會是偶然的。我們千萬不可忘記,這部《錢塘集》是駙馬王詵出資按版印刷的。而這個王詵,正是蘇軾的密友,正是司馬光道德文章的崇拜者,而且上通後宮,下達文壇。現時的一切跡象表明,韓維的洛陽之行和這部《錢塘集》的行世,可能都是有人在暗中策劃”
鄧綰、舒亶、李定這三個人物,是“變法”六年中湧現出的一代“俊彥之大”的代表,他們都以敢於衝鋒陷陣的勇氣,贏得了王安石的青睞,現時已成為“變法”派中僅次於呂惠卿、曾布、章惇、呂嘉問的重要成員。由於近一年來呂惠卿、曾布、呂嘉問之間的內爭日益顯露,舒亶、鄧綰、李定對王安石的影響也就日益增強。也由於他們都是在“變法”大潮中隨著潮流浮上來的,在這六年“變法”與“流俗”的生死相搏中,他們似乎都不曾精研“變法”的宗旨和內涵,而是熱衷於爭鬥方式上的陶冶。他們已習慣於以“流俗”為物件,以司馬光、蘇軾等人為靶子。
鄧絡、舒亶、李定離開之後,他們留下的答對和進策,猛烈衝擊著王安石。
“根子在後宮”。這個分析有道理。王安石認真思索:“變法”已有六個年頭,各地機構已經完備,州府官吏已明宗旨,九項新法已經推行,天下人心已經習慣,朝廷之內“流俗”已被逐盡,“變法”不可逆轉之勢已經形成。朝臣中些微的風吹草動,是不足以動搖“變法”根本的。唯一能夠造成“變法”逆轉的力量,只能是來自後宮。後宮,畢竟是皇權最高的操縱者啊!
王安石想著後宮的主要成員:年輕浮躁的岐王趙顥,沉湎於宮中燕樂,雖一直不滿“變法”,但人望不高,聲大而無人聽聞,皇上素來對其反感,起不了什麼作用。年輕聰穎的嘉王趙君頁,生性淡泊,沉醉於琴棋書畫,特喜醫書,對朝政興趣不大,將來也許會成為一代名醫,在政見上也不會起大作用的。染有文人積習的駙馬王院和處事填密的賢惠公主,雖然是皇太后、太皇太后的掌上明珠,但畢竟身居外戚,在朝廷人事上可能有所影響,但在朝政大事上,作用是有限的,而且,皇上早已對這對夫妻與後宮密切的關係有所戒備。整日目不轉睛看視著兒子的皇太后,在處理外戚的關係上是聰慧明敏的,但在朝政的決斷上,尚且缺乏把握全域性的能力,她整日地憂慮、愁苦、擔心、訓示,只是護著兒子的母愛罷了。整日陪著皇上提心吊膽的皇后,僅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女人,一個姻淑柔情的妻子,一個全心隨著皇上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的可心人。而整日嘻嘻哈哈、城府深沉的大皇太后,才是皇室真正的神明!這個女人,有著一雙敏銳的眼睛,既能看到“變法”會給大宋江山帶來中興,也能看到“變法缺失”可能會給大宋社稷帶來危害,眼睛裡是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