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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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嗎?‘心嬋媛而傷懷兮,吵不知其所蹠’。嬋娟,你有聰穎的才智,卻不知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嬋娟知道遇到了好人,突然雙膝跪地,淚水湧出:
“老爺,賤妾也是被迫賣身啊”
王安石忙道:
“別哭,別哭,快起身,告訴我你的身世。”
嬋娟終於停止哭泣。她跪著講述著自己的遭遇
生於何處?父母是誰?嬋娟根本就無印象。最早的記憶便是江寧鐘山腳下那座燈紅酒綠的“燕爾酒樓”和總是坐在酒桌前撫琴輕歌、淚珠瑩瑩、被人稱為“醉懷七娘”的養母。
養母長得真美,如同古人宋玉所講:“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她“嫣然一笑”,不是“惑陽城、迷下蔡”,而是傾倒了江寧府的富商、大賈、才子、王侯。
養母琴藝絕倫,歌音超群,卻命苦無雙。她把一個母親的愛給了嬋娟,把琴絃上的奧秘給了嬋娟,把歌唱上的神韻給了嬋娟,也把做人的艱難給了嬋娟,也許因為小女子有著一副討人喜歡的面容和不算平庸的靈性,連“嬋娟”這個好聽的名字也是她給的。
養母的假歡假笑答兌了無數浪蕩的來客。養母的真疼真愛保護了一個零丁的孤女。養母淚乾了,血盡了。養女長大了,成人了。“燕爾酒樓”土埋了一個“醉懷七娘”,江寧府又捧出了一個“燕爾嬋娟”。“燕爾嬋娟”,一個天下男人都可以享用的“嬋娟”啊
王安石回想起七年前身居江寧的情景:“醉懷七娘”何止傾倒江寧府,這個名字曾遠播大江上下,為無數富商、大賈、才子、王侯垂涎。只是自己生性“執拗”,厭惡這個浪蕩的名字,恥於認識這個煙花妓女。誰知七年之後,這個女人的養女,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造化之緣分,難違啊!
嬋娟繼續訴說著:
也許是養母博大慈愛的靈魂仍在蔭護著用淚水心血養大的女兒吧,一個年輕的“書場浪子”竟然搶在眾人之前,跨進了“燕爾酒樓”。也許是養母捨身飼虎的一生得到了佛祖的回報吧,那個“書場浪子”竟然是一個值得委身的人;也許是養母在陰間的煉獄裡暗為養女普散功德吧,那個“書場浪子”竟然用一場震驚江寧府的豪賭,把苦命嬋娟“博”出了“燕爾酒樓”。
王安石驚異於“書場浪子”這個名字,開口詢問:
“‘書場浪子’,何許人耶?”
嬋娟帶有幾分傷情回答:
“他啊,是個怪人。身無分文,卻樂於解困救貧。通曉詩書,卻厭惡科舉功名。身體單薄,卻勇於使風弄潮。平時不沾賭博,有事卻敢賭死博生。三年前“燕爾酒樓”的一場豪賭,真是令人心驚膽顫”
一張精緻的紫檀木八仙桌放置在“燕爾酒樓”的天井裡,桌上擺放著一面一尺見方的玉盤,玉盤中有一隻金鑄的“寶缸”和三顆白玉血紋骰子。唉,大宋的繁華,只以賭具可見。八仙桌兩邊的主客位置上,坐著一個賭場無名的“書場浪子”和一個以賭為業的“燕爾樓主”。客位一邊的高桌上是“書場浪子”的賭注——借來的一萬兩銀子;主位一邊的高桌上是“燕爾樓主”的賭注——一個脫去披掛、只剩內褲內衫的妓女。雙方聘來的二十名證人圍著天井四周的紅案坐定,一個個面色鐵青。為首的賭場元老宣告著這場特殊豪賭的特殊規矩:為了正大光明,不用罩杯,不設開寶人,一局定輸贏,點數相同,主賭為勝。
觀看的人已圍得水洩不通,鴉雀無聲。
“燕爾樓主”從賭場元老手中接過白玉血紋骰子託在掌心,眉飛色舞地向四周觀看的人群亮相鞠躬。二十名證人默默點頭。“書場浪子”面色發青。脫去披掛的妓女,聽天由命地閉上了雙眼。
“燕爾樓主”在一陣陰笑之後,揚手把骰子向“寶缸”扔去,三顆血紋冰凌在空中拉起一道白光落進“寶缸”之中。這一“扔”輕鬆、老辣,如利箭呼嘯、雷電行空。三顆白玉血紋骰子在旋轉中不停地變換著顏色、數字,紅白翻滾,黑白幻化突然間,排列成一副賭場絕活——“三六十八紅”!
“三六十八紅”。大喜,頂尖的點數,贏定!“燕爾樓主”狂笑不止。年輕妓女一聲尖叫,絕望地癱軟在高桌上,命如遊絲。
四周的觀眾沉默了,把同情和憐憫的目光投向“書場浪子”:認倒黴吧,你就是再扔出一個“三六十八紅”,按照剛才宣佈的規矩,也是你輸!
二十名證人一陣低語,賭場元老從“寶缸”中挑起白玉血絲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