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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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蘇軾,你理解朕的心意嗎?
“詔令宰執大臣議停‘青苗法’,是朕精心刻意的決定啊!這是一種姿態,也是被迫作出的讓步。不如此,不能平息朝野的不滿;不如此,不能安慰司馬光、蘇軾的忠心;不如此,不足以告誡王安石、呂惠卿等人。王安石、呂惠卿啊,勿執拗專斷,勿漠視缺失,勿曲高和寡,勿唯我獨尊,你們理解朕的苦衷嗎?
“詔令司馬光為樞密院副使,也是朕勞心之得啊!西府樞密院,掌管軍務的最高機構,正是忠貞盡職之臣當居之所。司馬光,你居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之位,職在諫言,勢必掣肘,朕不願揮臂而降罪於你啊!若居樞密院,職責之所在,必能使朕明於軍務邊情,且與政務無涉,可以超脫地處世處人了。司馬光啊,你能體諒朕之用心嗎?”
三道“諭旨”發出了,皇帝趙頊身居福寧殿,焦急地等待著蘇軾、司馬光、王安石領旨謝恩的奏表,他希望從上呈的謝恩奏表中,看到朝廷政爭的消失與安定局面的出現。
誰知道皇帝趙頊的三道“諭旨”,竟然引起了三堆沖天的大火。
儒家忠君思想培育的蘇軾、司馬光、王安石都以“守道不移”、“九死不悔”的精神,不願讓步、不願妥協、不願沉默,以異曲同工的方式,與皇帝趙頊展開抗爭。
蘇軾“狂狷”得令人驚異!他接到皇帝“諭旨”的第二天,就一聲不吭地到開封府理事去了。在推官的職位上,克盡職守地審理案件,半個月內很快的以“清正嚴明”贏得了黎庶細民的讚揚,被譽為開封府“包拯第二”。但在審理案件之餘,又送上了一份《再上皇帝書》,對新法進行了更為激烈的彈劾。奏表中放肆地寫道:
“自古存亡之所寄者,四人而已,一日民,二
日軍,三日吏,四日士。此四人者一失其心,則足以
生變。今陛下一舉而兼犯之:青苗助役之法行,則農
不安,均輸之令出,則商賈不行,而民始憂矣;並省
諸軍,迫逐老病,至使成兵之妻,與士卒雜處其間,貶
殺軍分,有同降配,遷徙淮甸,僅若流放,年近五十,
人人懷憂,而軍始怨矣;內則不取謀於元臣侍從,而
專用新進小生,外則不責成於守令監司,而專用青苗
使者,多置閒局,以擯老成,而吏始解體矣;陛下臨
軒選士,天下謂之龍飛榜,而進士一人首削舊思,示
不復用,所削者一人而已,然士莫不悵恨者,以陛下
有厭薄其徒之意也,今用事者,又欲漸消進士,純取
明經,雖未有成法,而小人招權,自以為功,更相扇
搖,以謂必行,而士始失望矣!民憂而軍怨,吏
解體而士失望,禍亂之源,有大於此者乎?”
更為甚者,蘇軾竟借擔任開封府科舉試官之機,出題策問:“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荷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霸,燕啥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以歷史上勝敗興亡之事,在學子中影射王安石之專斷和皇帝的用人不當。
王安石也“執拗”得驚人!他接到皇帝的“諭旨”後,由沉默而轉為憤怒,不僅沒有議停“青苗法”,反而闖進大內,與皇帝趙頊一陣爭吵,竟以“青苗法若行之有利,施於街鎮城廓有何不可”的執拗言論,與皇上對抗。並上章請求外任,隨即以病告假,不再臨朝理事,撂挑子了。陳昇之、王珪、韓絳等人,或出於膽怯,或出於無能,或出於避責,或出於配合,也都以種種理由龜縮不出。呂惠卿、曾布、章惇等雖臨朝而不視事,為王安石的“撂挑子”而張威。謝景溫等借風作雨,策劃於密室,把誣陷蘇軾借其父蘇洵病亡、扶喪歸蜀“往復賈販”,做投機生意的彈劾奏表送到皇帝案頭。朝廷混亂,以至朝政癱瘓。趙頊緊張了,幾次派人請王安石臨朝視事,王安石借病閉門不出。趙頊不得不專賜詔諭,向王安石說小話,“今士夫沸騰,黎民騷動,乃欲委還事任,退處便安,卿之私謀固為無憾,朕所望將以諉誰?”但王安石執拗到了極端,他不僅對皇帝的詔諭抗章自辯,而且斷然表明:皇帝不收回“議停青苗法”的諭旨,他是不再當副宰相的。
司馬光的“迂闊”也令人驚歎!他接到皇帝的“諭旨”後,拒絕擔任樞密院副使,並呈表稟奏說:“臣以受陛下非常之知,不可全無報效,是以乞罷條例司及常平使者。若陛下果能行此,勝於用臣為兩府;若言無可採,臣獨何顏敢當重任”,並貼黃上奏:“臣今未受恩命,則猶是侍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