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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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子瞻?何以向世人剖白啊”
皇帝趙頊看到王安石也就算是開始處理朝政了,周身輕鬆起來,高聲吩咐宮女:
“上茶!”
“梅枝雪水團龍茶”的芬芳,引來了新的一日的晨曦,黎明的光束透過雕花窗格落在御堂裡仍在高聲答對的君臣肩上。
司馬光將出任宰相不過是朝臣私下的傳聞而已。從而王安石又一次度過了災難,鞏固了他的地位、權力。
皇帝趙頊以自己理解的“權變”,也達到了目的。王安石還得為他所用。
司馬光的九份“辭呈”,成了流俗言論的代表。他呼喊的“匡正缺失”,成了為呂誨、呂公著等人的公開嗚冤。他的存在,成了保守因循的象徵。他必須離開京都了。但貶往何地呢?皇帝趙頊不願司馬光離開京都太遠,應當帶著書局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埋頭在古書堆裡,為自己題賜的《資治通鑑》而竭盡才智。王安石也許出於對友誼的考慮,建議仍賦與部分地方實職。君臣各說各的想法,但沒有爭論,似乎都在避免“頂牛”。
蘇軾的《上皇帝書》和《再上皇帝書》,成了居心險惡的誹謗。他的“欲速則不達”的論點,成了反對“變法”的藉口。他的《論專斷》,成了心懷叵測的煽動。謝景溫密合蘇軾“往復賈販”一案,恰好成了蘇軾人格偽劣的暴露。皇帝趙頊提出要嚴懲這個“以權謀利”的無德臣子。王安石也許為了保護朋友,建議先行“立案勘查”。皇帝趙頊這回依從地點了頭。
韓琦的進宮諫言,成了老一代臣子反對“變法”暗地活動的證據,並牽連到久已無權、久已無言的範鎮、歐陽修、張方平等人。他的返回京都,被視為“晉陽之甲”的前奏,並牽連到為皇帝謀事析理的同修起居注孫覺。韓琦的兵權被削。
擁護司馬光和蘇軾的朝臣們也在“梅枝雪水團龍茶”的芬芳中得到判決。他們都將離開自己現任的職位,離開繁華的京都,分別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過那種空有仇恨而又無可奈何的生活。
王安石是這場較量中的勝利者。他戰勝了自己的老友司馬光和蘇軾,排除了德高望重的韓琦的干擾,征服了年輕的皇上。今後,他將單獨負起這個時代的風雲,在一條充滿危機和艱險、既聽不到任何警告、又看不到任何路標的崎嶇山路上攀登。憑他偉大的想象將只去眺望頂峰上的秀麗,依他“執拗”的性格絕不屑一顧腳下的深谷。
皇帝趙頊在這次較量中投下了最大的賭注。今後,他將在一種聲音中,再無需反覆分辨、反覆選擇地去創造超越祖宗的業績,中興這個日益虛弱的王朝。他將滿懷希望地等候“三五年必成其功”。同樣,他也只願看到山頂的秀麗,而不願理會腳下的深谷。
這對君臣就這樣在自身完美的幻想中,開始了孤獨而勇敢的跋涉。
一個月後,“變法”以來第二次大規模的機構、人事調整逐步展開。衝擊由弱而強,漸漸卷向司馬光、蘇軾。
熙寧三年(1070年)四月,皇帝趙頊詔命韓絳為參知政事。韓絳與王安石同領“制置三司條例司”半年來,得“應聲蟲”綽號。此詔一出,群臣立即明白,關於“司馬光將任執政”的傳聞宣告落空,而且王安石在中樞的勢力得到了加強。
五月,皇帝趙頊詔令罷“制置三司條例司”,其事務歸中書門下(東府)處理。這個侵權機構的撤銷,表面看來,是採納了司馬光、蘇軾的諫言,消除群臣的不滿。而實際上使“制置三司條例司”的重要成員呂惠卿、曾布、章惇、呂嘉問等,一股腦湧進中書門下,佔據要津,執掌了政務。鄭綰、舒亶、李定、謝景溫等新進入物,也佔據了諫院和御史臺。東府中書門下和諫院、御史臺成了王安石控制的天下。
六月,皇帝趙頊詔令罷韓琦高陽關、其定府、定州三路安撫使之職,只領大名府路安撫使一職以示寬宥。容韓琦度其殘年。同時,詔令罷同修起居注孫覺之職,黜知廣德軍。孫覺所擔心的“晉陽之甲”,首先把他自己從皇帝身邊清除了。
七月,皇帝趙頊以蘇軾妄自出策試之題“論專斷”為由,詔令停止蘇軾開封府推官之職。並暗地派遣人員去蘇軾送父親蘇洵靈柩歸蜀途經的州、縣,向船伕、儀官查究“往復賈販”一案。
八月,皇帝趙頊詔令劉攽通判泰州。
九月,皇帝趙頊詔令四十九歲的御史中丞馮京任參知政事;詔令四十九歲的河北安撫使吳充任樞密院副使;詔令司馬光以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集賢殿修撰出知永興軍。
半年時光,暴雨急風,朝野變色,群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