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第2/4頁)
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場所;宗教禪道的奧秘,為失意的詩人和失情的名妓提供了心靈上的安慰,並從禪境中覓得了凡俗中不曾存在的深邃高遠;而詩人的才智意境和名妓的才情豔麗,又時時衝擊著寺院的清冷和教規的嚴肅,填充著禪境中的空虛。靈性世界的互通有無和相益相惠的結果,使詩人緣禪機而出世,使和尚緣詩意而通俗,使名妓緣詩意禪機而輝煌,闖入了男人壟斷的青史和野史的殿堂。大宋王朝的畸型繁華,更為詩人、名妓、和尚的交往塗抹了一層奇異耀眼的光采,使詩人超脫了凡俗,使名妓提高了地位,使和尚擺脫了神秘,他們並肩攜手地活躍在社會的底層,共同營造著一個時代特有的文化——“詩為禪客添花錦,禪是詩家切玉刀”,凡塵與禪境交融認同的文化。
蘇軾帶著他隨時隨地準備辦理公務的文具布囊步入廳堂。官妓琴操、鄭容、高瑩彈弄起懷中的琵琶、月琴、洞簫,演奏起清婉動聽的曲牌《鳳棲梧》,以琴音代語地訴說著她們心底的所求。琴音通靈犀,蘇軾含笑合掌,向官妓們鞠躬作答,心裡默想:
“該是向這些苦命的人兒燒香還願的時候了”
小和尚思聰察覺到了這琴聲中含有的曲情隱秘,一聲“阿彌陀佛”,舉步插了進來,把參寥大師的請柬呈交蘇軾,並傳送了一個使蘇軾振奮的訊息:潤州金山寺的佛印禪師昨夜來到靈隱寺了。
佛印禪師,是蘇軾飲酒論詩、吃肉談禪的密友,法名了元,字覺老,時年五十多歲,原出身於殷富之室,傳說與當朝同判太常寺李定是同母異父兄弟。其人體魄高大,舉止不凡,曾住江州承天寺、淮州斗方寺、廬山開先寺,佛心奇特,佛風別緻,居寺飲酒吃肉,通變佛門教戒;出寺則傭人相擁,騾馬相隨,全是官場派頭;既友詩人文士,又交賢良縉紳;既通曉佛門禪理,又嗜於歌賦詩詞,是一個集凡俗與禪機於一身的人物,在佛門也算是怪傑之人。
蘇軾果然振奮而按捺不住了,揮手製止了琴操等人的彈奏,合掌祝福:
“阿彌陀佛,思聰大師布降梵音,恩德無量。佛印大師仙臨杭州,蘇軾無憂無愁了。琴操、鄭容、高瑩,佛地是福,我們去靈隱寺飲酒吃肉去!”
琴操等笑而應諾。
思聰合掌打趣:
“阿彌陀佛。佛法無邊,酒肉搬動了蘇子瞻,小和尚不辱師命了。”
靈隱寺,居杭州三百六十座寺廟之首,在杭州城西十二里處,山林密茂,修竹滴翠,地處絕勝。寺院輝煌,白雲岩、松隱巖、飛來峰、龍泓澗撮奇搜勝,絕妙人間。此寺為東晉威和元年僧人慧理所建,山門緊對巉崖峭壁,門上有一匾牌,傳說為東晉葛洪所寫。門前有一冷泉,湧流成溪,溪內碧藻澄鮮,魚翔淺底。冷泉上建亭一座,高約十尺,廣約丈餘,傳說為唐代杭州刺史元囗所造,供遊人歇足休息。是時為初夏,草碧花香,暢人肺腑,風拂泉亭,啟人幽思。蘇軾攜妓漫步而至冷泉亭,但見山門緊閉,冷泉寞寂,林鳥爭鳴,遊人絕跡,不禁驚詫,轉眸而語思聰:
“山門之外,屬凡俗之地,今日何其清冷如此?”
思聰笑而作答:
“只緣蘇公今日來訪,敝寺已謝絕一切遊客,這空靈之氣隱於林泉,正是為迎迓蘇公而使然!”
思聰的話音剛落,山門“吱”的一聲徐徐開啟,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和尚跨出高高的門檻,合掌迎接:
“阿彌陀佛。蘇公別來無恙!”
蘇軾抬頭一看,是仲殊和尚,急忙合掌執禮:
“阿彌陀佛。蜜殊大師的嘴巴是越來越甜了。”
仲殊和尚大笑。
這個仲殊和尚,姓張名揮,籍貫全已隱去。據說,少時為士人,詩才慧敏,遊戲情場,放蕩不羈,其妻妒而恨之,投毒於肉羹之中,仲殊食而中毒,死亡在即,適一和尚化緣而至,令其啖蜜而解,果然靈驗而死中得生。和尚遺語而去:此疾食肉則毒發,不可復療。仲殊悟其情場之荒唐,人生之險惡,遂棄家而入靈隱寺為僧,啖蜜為食,辟穀修煉,身體雖日見單薄,詩才卻日見工妙,與蘇軾相處甚歡,故蘇軾以“蜜殊大師”稱之。
蘇軾正要跨入山門,仲殊和尚舉臂攔於門外:
“蘇公且慢,寺廟的清規是破不得的”
蘇軾茫然。
“蘇公鑑諒,佛印大師自潤州金山寺飄飄仙臨,海會寺惠勒大師、祥符寺清順大師、梵天寺義詮大師皆雲集於此。蘇公知道,義詮大師聖潔嚴肅,恪守清規甚苛,一向與女施主隔絕來往。故參寥大師特命貧僧傳言:若今日蘇子瞻攜妓進入山門,當令女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