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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就走。
我讓母親躺到床上,她很聽話,就躺了上去。我穿著衣服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把房間裡的燈熄掉。
母親的眼睛閉著,呼吸變得均勻,但我知道她沒睡著。
雞叫第一遍,江上輪船的嗚叫零零落落,傳到半山腰來,象有人在吊嗓子那麼不成調地唱著,一遍又一遍,都不滿意,又重新起頭。我下了床,穿上皮鞋,這時,聽見母親輕輕地說,“六六,媽從來都知道你不想留在這個家裡,你不屬於我們。你現在想走就走,我不想攔你,媽一直欠你很多東西。哪天你不再怪媽,媽的心就放下了。”她從枕頭下掏出一個手帕,包裹得好好的,遞給我。
我開啟一看,卻是一元二元五元不等的人民幣,厚厚的一迭,有的新有的皺有的髒。母親說,“這五百元錢是他悄悄為你攢下的,他死前交給你的婆婆,讓你的婆婆務必交給我,說是給你做陪嫁。”看見我皺了一下眉,母親說,“你帶上!”她象知道我並不想解釋為什麼不嫁人,她沒有再說話。即使我想說點什麼,她也不想聽。
那天清晨霧很大,重慶層層迭迭的房子很快消失在霧幛後面。
我提著小箱子走到江邊,江上霧好象是專為我而散開,好讓我坐輪渡過江,我一直走到江對岸,上了沙灘上面一坡長長的石階,站在朝天門碼頭,四十六年前我母親從鄉下坐船來到這個城市的地方,江上沒有一聲汽笛,象啞了一樣。這麼說,我“成年”後每月十八元不要他付了,他看到我成人了,飛走了,他還是每月成習慣地把錢省出來留給我。沒有機會再偷偷跟在後面看我,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