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候她還有人情味,但獲得自由後又變回去了。
李:看來有時處境還是可以左右人的性格。“文革”中你父親受批判和關進監獄,你是否瞭解一些情況?
周:我當時在哈爾濱工作,具體情況不清楚。這方面可能二弟周邁知道的多一些,他一直在北京唸書、工作。你可以找他談談。
李:你對父親在文化界歷次運動中的做法,也就是“文革”前領導運動的情況是否清楚?和你們在一起時,他和你們談這些事情嗎?
周:沒有機會。我雖然在大學是教中文的,但原在哈爾濱,北京的具體情況也沒有介人和了解,有些事情也都是透過報紙才知道的。不過有一點我覺得,文藝界的許多事情,實際上不是文章是非,不是思想的問題,而是人的關係。
李:“文革”後見到你父親,你覺得他有什麼變化嗎?
周:變化當然還是有。不過他對毛主席一直很崇拜,這一點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他在監獄裡耳朵被撕裂,只能看馬列經典著作,光《資本論》就看了好幾遍。記得他剛從獄中出來,我第一次去看他,他講話都不利落。他講了一句:“搭幫了毛主席,不然我出不來。”我就反駁他:是誰是你關起來的?
李:很奇怪,他們這一代人儘管受了不少折磨,但從來沒有改變對領袖崇拜的態度。年輕人好像無法理解。
周:我就無法理解。不過父親他就是這樣。50年代初他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有兩個東西你要崇拜,迷信。一個是蘇聯,一個是毛主席。”我卻不以為然,他還批評過我。迷信我受不了。他作為一個理論家,卻還是這樣講。
李:看來要深入認識他們這一代人,還需要客觀地分析。你對父親晚年因為異化問題遇到的麻煩怎麼看?你們去看他,他說些什麼?
周:我在80年代調到了北京工作,去看他的機會就多了一些。在他因病住院時,我去看他,只要沒有別人在場,我們就談得很親切,很深入。他喜歡回憶往事,談他的童年。當然也談及一些人與事。他一嘆氣,就只好不談了。
李:談你的母親嗎?
周:有時也談到。看得出他很難承受最後受到的這次打擊,因為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承受。“文革’衝,在監獄九年他都頂住了,但後來這次對他的精神打擊太大。其實,他沒有想到這是一種光榮,如果想到自己是一個代表人物,是一個時代的代表,值得為此做出犧牲,那麼他也許心情會舒暢得多,達觀得多。可是他沒有這麼想。
李:是不是有些患得患失?
周:他的性格和經歷不能讓他那麼想。要是那樣想了就好了。可惜沒有。
李:最後能否概括地講一下你對他的印象,或者說,從一個兒子的角度,對他的歷史評價。
周:歷史評論,只屬於歷史。由於父子關係,我一貫取不介人態度。作為悲劇人物,沒有那最後一幕,便不完整。“異化”要了他的命。其實他自己是一個被異化了的人,早就被異化奪走了他少見的才華,最後以身殉異化。人雖死了,悲劇還在繼續演出,並未結束。生命都是脆弱的,而精神則永存。他的晚節我以為不錯。
(根據談話記錄整理,經本人審定)
與周邁談周揚
時間:1996年12月15日
周邁——周揚之子
文革前的印象
李:你哥哥艾若多年在外地工作,而你一直在北京唸書、工作。和父親的接觸是不是更多一些?
周:比較起來我接觸多一點,比艾若時間長。50年代念中學開始,到他晚年住院。去世,我一直在北京。特別是在他晚年住院之後,常常去醫院陪他,接觸就更直接一些。
李:你第一次見到他是不是在1949年他到北京之後?
周:我3歲時他送我們從上海回湖南,但我沒有什麼印象。據母親和長輩講,回湖南後開始我還想他,後來就沒有了。這樣,按印象1949年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時我已經長大了,我已18歲。
李:到北京後你們和他住在一起嗎?
周:沒有。安排我們住在招待所。第二天工作人員領我們兄弟三人,還有舅父和兩個表姐妹去見他。他住在後圓恩寺華北局的地方。推門進屋,見他穿著灰布軍裝,正在打電話。
李:蘇靈揚在不在?
周:不在。可能他有意安排蘇靈揚先不在場。看到我們來了,他打個手勢,讓我們等一下。打完電話,他走過來,由哥哥給他輪流做介紹。他挨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