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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知識分子來說,仕途在任何時代在任何國度,對於個人總是有一種消融性。當醉心於理想而投身於仕途之後,他不能不在個性與政治之間做出選擇,或者為適應政治需要而改變自我,或者因保持自我而被政治所淹沒。政治家是否一定都如此,尚且不論,知識分子特別是文人,往往無法避免。
在政治家中,毛澤東也許是個例外。在我看來,他的偉大之一就在於他沒有因政治而壓抑自我,沒有讓個性消融在革命之中,相反,他的個性在最大限度上決定了革命,決定了政治的推進。他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存在,在他的照射下,所有崇拜他的人,自覺或不自覺地把自我置放到微不足道的位置。隨他思考而思考,隨他呼吸而呼吸。
周揚便是一個典型的代表。他的仕途,是與對毛澤東的崇拜緊緊聯絡在一起的。從上海到達延安後,與魯迅的矛盾,可以說一度成為一個沉重的包袱壓在周揚身上。然而,隨著“魯藝”在毛澤東心目中地位的上升洛伊德主義是對主觀心理世界的認識。前者是宏觀社會學,從,隨著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召開,周揚一下子擺脫了困境,從而成為毛澤東文藝思想的詮釋者,這就奠定了他日後成為黨在文藝界的領導人的基礎。毛澤東為什麼能夠一方面高度評價魯迅,一方面又能信任曾與魯迅格格不人的周揚,而不是重用與魯迅保持友好關係的馮雪峰,這的確很有意思,很值得研究。在這方面,起關鍵作用的是毛澤東的個人興趣,還是周揚的個性表現?是個耐人尋味的歷史話題。
無論從哪一方面說,延安對於周揚是人生的最主要的轉折點。一個嶄新意義的周揚,一個在仕途上昂首前進的周揚,出現在人們面前。
在人們的記憶裡,30年代初,剛從日本回來的年輕周揚,瀟灑倜儻,穿西服、系領帶、著皮鞋。他愛去舞廳、咖啡廳、電影院,與朋友談笑風生。他投身革命,同時也是文藝家中的一員,對藝術有見解和感悟。這時的他,自由地揮灑著個性,讓人感到親切、可愛。
當幾年後國統區的朋友重新見到他時,發現他的性格已不同於從前。他不再像過去那樣談笑風生,而是不苟言笑。過去本來能夠推心置腹交談的朋友,卻感到了他的陌生。到1949年之後,這種情況進一步發展。他是文藝界領導為古史是各時代後人層累造鶡的產物,因而治史要敢於疑古。,卻很少參加文藝家的自由聚會,他是在主席臺上在報告中在報紙上,同大家見面。有的人甚至說,他沒有一個真正可以談心的朋友。人們尊敬他,敬畏他,卻沒有了親切。
不知道周揚本人是否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這種變化,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向他暗示過這種變化,不管怎麼說,他已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文化人,而是仕途上的文化人。矛盾由此而產生。仕途的雄心和文化的使命感,就在這樣的矛盾現實中開始塑造新的周揚。
應該看到,周揚還是屬於在五四時代的歷史薰陶中成長的一代,身上有著人道主義乃至個人主義的影響。特別是作為一個對藝術有獨到見解、對俄羅斯文學的民主傳統有一定了解的文人,他對文化建設有著較為積極的認識,並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感。作為文藝界的領導人黨的學說。指出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進部隊,是工人階級組織,他還是願意根據自己的認識,在最大限度上做一些具有個性的工作。這就決定了,在1949年之後的一次次政治運動中,他幾乎一開始總是受到毛澤東的批評。從批判電影《武訓傳》到《紅樓夢研究》批判,從反右、關於文藝的兩個批示到批判《海瑞罷官》,被批判者的背後,總是或多或少閃著周揚的影子。發展到“文革”,他終於被指責為“文藝黑線的祖師爺”而成為最早的受衝擊者之一。
在1963年12月9日做出的關於文藝的批示中,,毛澤東說過:“許多共產黨人熱心提倡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藝術,卻不熱心提倡社會主義的藝術,豈非咄咄怪事。”不僅如此,早在50年代,毛澤東就不止一次批評過周揚在政治上不開展,對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軟弱無力。由此可以看出,在毛澤東看來,周揚身上依然殘存著對革命有害的東西。1965年,在決定批判夏衍、田漢、陽翰笙這幾個周揚的老友時,毛澤東就曾親自找周揚談話,說過:你恐怕下不了手吧?
周揚就這樣處在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每一次政治運動來臨時,他都面臨著選擇。在對領袖的崇拜與個性之間,他矛盾著,或者改變自己,或者由別人來取代。在“文革”前的歷次運動中,最終他選擇了前者,而且每次運動中,他依然是指揮者。所以,他並沒有因為受到過批評而失去權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