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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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那裡可厲害的。關在裡面我什麼也不知道,但外面監管的人知道。門上有個洞,裡面的情況他全知道。
李:“文革”之後你們見面是在1978年,1975年出獄之後難道沒有機會見面嗎?
夏:可以見,但是不敢見,門口都有人看著。我回到家裡後不敢去見。膽大的朋友,我在回憶錄寫到李一氓、廖承志來串串門。我知道“四人幫”被抓一事,就是李一氓告訴我的,不然我還不相信。
李:“文革”之後他的思想有了變化,主要是在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
夏:“文革”之後他起了很大的變化,這倒是真的。也是受過罪的人喲。所以“文革”之後他講人道主義,談異化問題。那時我在中顧委,他也在。“文革”之後他倒是覺得過去“左”是不對的,一再道歉,胡風生病他還去看過。他讓我一起去,我說我不去:你批過胡風,我又沒有批過胡風。我沒有寫過文章批。
李:好像沒有注意到你的批判文章。
夏:胡風被捕之後,我寫過一篇文章,是組織上讓寫的,巴金都寫了。巴金後來在《隨想錄》中寫過這件事。
李:你認為周揚後來向胡風道歉,是不是真誠的?
夏:周揚與他們之間,主要還是馮雪峰的問題。胡風在30年代敢於和他頂,也是因為後面有馮雪峰。馮雪峰一貫袒護胡風的。
李:周揚與丁玲有矛盾,我覺得也是與馮雪峰有關。
更:有些事情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奇奇怪怪的。我看你在《讀書》上寫過沈從文。
李:是的,我剛剛完成一本寫沈從文與丁玲之間關係變化的書。
夏:解放以後,1949年第一次文代會沒有沈從文,這個事情很奇怪吧。沈從文很有名氣,為什麼連代表都不是?當時我沒有參加。大會是7月召開,上海5月剛解放,接管工作非常忙,我留在上海。後來文代會之後我到北京,有人同我談到沈從文的問題。我問周揚,怎麼沈從文沒有參加文代會。周揚表情很奇怪,說:“說來話長,不談不談。”後來我輾轉打聽,原來是這麼回事:沈從文在1943或1944年的時候,給當時的《戰國策》雜誌寫過文章,陳銓主編的,他寫過《野玫瑰》。陳銓他們公開擁護希特勒的。這個時候,沈從文在那上面寫文章,主要講三K主義,這個你可以查出來。聶紺弩的雜文集,宋雲彬、秦似的文章有批判他的。為《戰國策》寫文章,就是這個問題。我當時沒有寫文章,因為我和他不熟,我不曉得,沒看他的東西。聶紺弩清楚。聶紺弩背景是有的。
李:聶紺弩年老之後,曾講過他們當年對沈從文的批判也有過火之處。實際上,沈從文寫的那篇文章,是同陳銓有所爭論,有所不同的。
夏:為什麼周揚強調沈從文的這個問題呢?一是郭沫若在香港寫文章痛罵沈從文。這篇文章當時我沒有看,後來看了,覺得沒道理。
李:這篇文章叫《斥反動文藝》,是1948年發表的,點了沈從文、朱光潛、蕭乾三個人的名字,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對他們後來的命運不能說沒有影響。這篇文章發表在香港的《大眾文藝叢刊》上,那時你正在那裡負責工作,辦《華商報》吧。《大眾文藝叢刊》你管不管?
夏:我不管,當時林默涵負責編。
李:當時批沈從文他們有什麼背景?
夏:主要管文藝的不是我,我管統戰。
李:是不是喬冠華負責?
夏:不是,是邵荃麟。這個事情後來的發展不談了。沈從文的問題主要是《戰國策》,這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了。那個時俟,刊物宣揚法西斯,就不得了。再加上他自殺,這就複雜了。這個問題,不僅是郭沫若罵他的問題。
李:你的回憶錄還在寫嗎?《懶尋舊夢錄》只寫到1949年就沒有了。
夏:想要寫,還沒動手。
李:1979年以後,你同周揚接觸多不多?
夏:後來來往不多,只是在毛主席去世之後,他來看過我。我那時住在南小街,我也去看過他幾次。
李:他最後對毛主席怎麼個評價?
夏:他還是很崇敬。他對兩個口號問題認識到的最大問題是焦躁情緒。焦躁情緒大家都有哇,左聯時期,受《聯共黨史》的影響。
李:周揚實際上在歷次政治運動中整了許多人,他對這些問題有沒有比較系統的認識,或者說反思。
夏:從正統的馬克思主義文藝觀來講,從毛澤東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