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年抗戰勝利後他從延安到上海,預備到美國去,但沒有走成。他來看過我們,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很平和,同我們聊天。他問我做些什麼,我告訴他在家帶孩子,他說蘇靈揚也是,他也叫她在家帶孩子。
李:那就是說關係的惡化是在1949年之後。
梅:1949年之後見一面就不容易了。1953年開批判胡風文藝思想的討論會,第一次會議是他主持,過後就由林默涵。劉白羽、何其芳輪流主持。剛進北京,當時他還不敢怎樣整胡風。周總理與胡風關係還可以,也多次關照要好好安排胡風的工作。但是,即使總理交待下來的指示,周揚也不理睬,而是敷衍了事。總理點名要胡風和嚴辰主編《文藝報》。在當時情況下,辦這樣一份指導文藝工作的雜誌,沒有周揚的幫助,怎麼可以呢?找他辦登記證,也不理睬。胡風的心冷了,知道這是在刁難他,實際上也不讓他做。他馬上就放棄了這個打算,結果還說他挑剔工作,與周揚鬧彆扭。
李:周恩來知道這件事的發展嗎?
梅:有一次胡風同他談到安排工作,總理說:“你不是在編《文藝報》嗎?”胡風說沒編,他很奇怪。
李:不過他也沒有進一步干涉。
梅:最初周揚在很多事情上不合作,讓胡風坐冷板凳。對自己需要的人,周揚深懂領導藝術,儘量拉攏,但一有事情,卻不會都保護的。每次運動中他不能吃虧,還得有好處,藉此打擊異己,或者另外發展親信,但到後來自己的人也不多了。
李:運動太多了,一次打倒一批。到“文革”中,整個文藝界幾乎全軍覆沒。
梅:聽說周揚後來曾哀嘆用錯了兩個人。他官做得高了,完全聽上面的,也聽下面的親信的。
李:他和丁玲的鬥爭什麼時候開始的?
梅:早就有矛盾,但在他還沒有形成自己的勢力,還沒有成氣候時,與丁玲沒有什麼。
李:50年代初,丁玲也紅得厲害。她剛獲得斯大林獎金,在文藝界很有影響的。
梅:後來就不一樣了。周揚有作官的訣竅,只要是他的上司,百依百順,但也同時樹自己的東西。胡喬木在左聯時期最初還在周揚的手下,後來成了他的領導。
李:他和魯迅矛盾的一個要害,就是關於“兩個口號”的論爭。
梅:他和魯迅的矛盾不是以“兩個口號”問題開始的。聽說他晚年說過一句話:“口號問題也是我的一個癌症”。當時,他們把徐懋庸罵了一通。周揚最後的結局也是悲劇性的。依我看,他實際上也沒有好好過過人的生活,心裡總是有壓抑,害怕丟官失權。他還是總想做官,最後做了那一點檢討,還不是怕失掉位置和房子。50年代初他曾經同彭柏山說過,他沒有大的野心,也不想搞文藝,想到教育界去,能當個中央委員就行了。
李:他一直在做文藝官。不過,毛澤東對他好像也不滿意,每次運動往往一開始是批評他。
梅:他有這個本事,運動開始時有他的責任,但一轉過來又領導運動,藉此打擊異己。這可是在運動中見真工夫。聽說在延安時,周揚開始並不行,是丁玲、艾青佔上風。到文藝整風時,他借王實味這件事把丁玲、艾青打下去了,這樣他才在文藝界站住腳。
李:他得到毛澤東的器重,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後來就一直成為文藝界的實際領導者。
梅:所以說他會做官,知道仕途的走法。跟綠原分析舒蕪差不多,他有察覺性,會變。然後拉大旗做虎皮,魯迅就看到了這一點。
李:他和魯迅的矛盾究竟誰的責任最大?
梅:當然是他的責任,這也是他的致命傷。他們老說胡風在中間挑撥,怎麼會這樣呢?他們同魯迅早就有交往,不過魯迅不完全聽他們的話,他們也就不理魯迅了。胡風怎麼就能挑撥呢?還不是他們自己的原因。魯迅最痛心的是瞿秋白的死,他認為瞿秋白最能代表共產黨。
李:好多人都同我談到周揚很少關心人,性格可以說異化了。
梅:我看他實際上是政治機器。最初30年代在上海時,他和胡風還一起去舞場,胡風認識崔萬秋,還有一些影星,還是透過他介紹的。可見那個時候,還是能同大家一起玩,可是後來呢?
李:“文革”中對周揚的情況你們有沒有了解?有文章還提到你們對他並沒有落井下石。
梅:胡風對周揚沒有做過落井下石的事情。“文革”一開始我們就看到了批判周揚的材料,批判17年黑線,挨鬥我們也知道。四川公安廳派人來讓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