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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周揚在不在場?
李:周揚也參加了會議。名義上不是他主持會,但他就坐在主持人旁邊,小聲說話,安排誰講話。我看他就是利用別人,實際上自己是主持人。
輝:對這個結論你當時是什麼態度,有沒有往上反映?
李:我當然不同意這個決定,但逼我簽字,說是簽了對我有好處。我當時想,可能是如果我不接受,就要開除公職,這會為家裡帶來許多困難。我的小孩最小的只有9歲,考慮到這一點,我就簽了字,並要求到農村去。先到河北,後來又到新疆建設兵團。
輝:大概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罪。
李:1977年我給胡耀邦寫信,反映自己的冤屈。他親自給我回信,在他的關心下,中組部和中宣部組成聯合調查組,認為我的罪名不能成立,得到了完全平反。
輝:平反後你又見到過周揚嗎?
李:在平反時我到北京,等待最後結論。我住在萬壽路中組部招待所,周揚當時也住在那裡。每天我們都能在散步時碰到,他的態度惡劣透了。第一次碰到我,問我:你來了,你現在在哪裡?我說在兵團,他又問:你來幹什麼?你將來還回去嗎?完全裝蒜。以後見面,他還是問這幾句,我乾脆躲開他。後來我的問題解決,複查組一個副組長讓我去看他,我去他的房間,他連讓我們坐也不讓,只寒暄了幾句。以後我和他都是中顧委委員,見面也不說一句話。
輝:你們最終也沒有和解。但不少人都說他對自己過去的整人行為表示懺悔,還對不少人當面道歉。
李:他對我沒有一點兒歉意。我看他對人道歉是應付人的,從來沒有真誠。
輝:如果撇開個人恩怨,你怎樣看待他在文藝工作上的貢獻?
李:我認為這個人學術上沒有什麼好的見解。他都是跟著領導跑,文藝界發生的一切問題,都跟他有聯絡。他沒有提出一個有藝術的意見。從人來講,他覺得他就是黨,與他有不同的意見,就是反黨。他這樣說過:“黨的領導總是由具體的人做代表吧?”跟他有意見,他總是要把人整得爬下來。所有被整的人,差不多都是和他有意見的。對人完全從個人關係出發。整胡風、整丁玲都是如此。
輝:他“文革”中也被整了。
李:後來他的捱整應該同情,但他本人應該接受沉重的教訓,不能僅僅限於會上應付幾句。對這樣的人不能放任。
輝: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在“文革”後的懺悔並不是真誠的?
李:他這個人會給中央檢討,會過關,容易取得人們信任。
輝:我想多找一些人談談,從不同側面反映周揚,瞭解周揚。我個人覺得他是一個很複雜的歷史人物,應該更全面地反映。
李:我很贊成你做這個工作。應該實事求是地去反映一個人。我自己也準備寫一篇文章,專門談談圍繞丁玲問題我和周揚之間發生的事情。
輝:好吧。我等著讀你的這篇文章。
(根據談話記錄整理,未經本人審定)
與梅志談周揚
時間:1993年5月10日
梅志——作家,胡風夫人
李:你同周揚認識時間應該是很早,左聯時期來往多嗎?
梅:剛開始時胡風和周揚的關係還挺好,左聯的人在我家開過會,有周揚、盧森堡等。周揚經常到我們家,有時早上到我們家,就在我們這兒吃早點。
李:後來兩個人有那麼大的矛盾,真是恍如隔世。
梅:他們兩個人走的不是一條路。胡風是穿草鞋的,周揚是穿皮靴的。胡風是真正的農村來的,周揚的歷史的背景,不是說家譜裡講是周瑜後代嗎,同周揚做人的態度就不同,包括雪峰也是的。
李:周揚最初在上海,我聽說在蘇靈揚之前有一位夫人。
梅:我見過他的第一個夫人,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接下來是同蘇靈揚結婚,他們都是左聯成員。
李:這同你和胡風倒是一樣的。
梅:胡風同周揚的矛盾,主要還是因為胡風擁護魯迅引起的,雪峰是堅決擁護魯迅的。從日本第一次回來,胡風和雪峰、丁玲都談得來。後來胡風在左聯工作時,沙汀其實是為周揚做胡風的工作,要他聽他們的,不聽魯迅的。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宗派的由來不在胡風。沙汀是周揚最信任的得力助手。
李:“兩個口號”論爭之後,你們同周揚有過交道嗎?
梅:在上海時好像胡風與周揚沒有再見面。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