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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9月13日
王若水——理論家,原《人民日報》副總編輯
李:50年代你就在《人民日報》理論部工作,是不是從那時起就和周揚有所接觸?
王:因為我不在文藝部,與周揚打交道不多,每次他來報社,只是見見面,沒有過深的交談。批判俞平伯時,是毛澤東直接領導。當時要鄧拓安排人寫文章批評《文藝報》。文章是袁水拍寫的,發表後周揚打電話來質問鄧拓,因為事先沒有給周揚打招呼,他不知道背景。
李:我想這也是一個很奇怪的舉動。大概他也沒有想到是毛澤東的指示。
王:雖然《人民日報》是黨中央機關報,可《文藝報》也是黨領導的。《人民日報》批評《文藝報》,好像黨內不一致,口氣又那麼嚴厲,事情居然沒有事先通知分管文藝工作的中宣部副部長周揚,的確也是少見的事情。
李:你那時候對他是什麼印象?
王:我常去聽他的報告,他很善於演說,有演講才能。思路很清楚,不太人股,聽起來總有些東西,大家也就愛聽。到60年代後,打交道開始多一些。1969年批判赫魯曉夫時,劉少奇提意見,不能光寫文章,那還不夠,應該寫小冊子。於是擬了十來個題目,其中有一本是批判人道主義,有洪禹、汝信、邢賁思、王春元、羅國傑等人參加,我也在內。周揚負責牽頭。大概是在1963年開始。
李:他牽頭,是名義上的,還是也親自參與寫作?
王:周揚不光掛掛名,還親自參加,過目審稿。我看出他辦事比較實在,只要我們找到他,他就實實在在地出主意,不過他沒有親自參與寫作。
李: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周揚就開始思考異化問題了?
壬:我們幾個人在萬壽路那裡集中討論,開始研究異化問題。我看了一些外國書,包括蘇聯、東歐、南斯拉夫等國的。我們還編馬恩關於這個問題的語錄。當時我們在批判人道主義這一點上意見是一致的,但對異化有不同看法。我主張不能完全拋棄異化概念,認為這是辯證法的概念,不是唯心主義的概念,後來周揚同意這個觀點。讓我分工寫有關異化的一章。1963年他給學部委員們做報告《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的戰鬥任務》,其中談到了人道主義和異化問題。毛主席對這個報告很感興趣。毛打電話找在北京的劉少奇,讓劉找人幫周揚修改好。結果,陳伯達、康生都來了。這個報告是龔育之起草的,我的貢獻就是關於異化的定義。
李:是不是可以說周揚採納了你的異化觀點。當時這個觀點沒有受到注意,或者批評嗎?
王:定稿是由毛澤東親自修改,關於異化的這一部分沒有動。毛和周揚還談過一次話,說異化的概念是好的,是有普遍性的,不僅人類有,自然界也有。這段話就加在周揚的報告中。毛還有一個批示:高屋建瓴,勢如破竹。這是誇獎這篇文章的。文章登在《人民日報》上,一版轉三版,這時毛澤東似乎很欣賞周揚,周揚也想努力把批人道主義的小冊子寫好。但到1964年,小冊子初稿完成時,毛澤東關於文藝工作的兩個批示下來,周揚迴文化部去檢討了。他有些狼狽,這個小冊子也沒有修改成,沒有出版大家就散夥了。
李:那時你們對“文革”即將發生有沒有預感?
王:我們沒有。但周恩來可能感到毛主席要批文藝界,所以他才搞《東方紅》,歌頌中國革命和毛主席。節目排出來後,請毛主席來看,毛看後點點頭。
李:但最後還是先拿文藝界開刀。“文革”中你對周揚的情況有無瞭解?
王:“文革”中我們沒有接觸。從秦城監獄放出來後,他住在中組部招待所。我去看過他。
李:當時的情況你還記得嗎?你怎樣看他在“文革”剛剛結束後的思想變化?
王:他的變化我想是他大概接觸到一些地位比他低的人,這對他的思想有所幫助。他這時想看書,想借黑格爾的《小邏輯》。我就把自己的一本借給他看,還有一本英文的解說黑格爾的書。我看到,有一些延安時代的同志去看他。他每次一開會他就做自我批評。他極力贊同調我去中宣部,張平化也同意,但胡喬木不同意,我自己也不想去。
李:1983年那次起草關於人道主義和異化問題的報告,周揚是怎樣找到你的?大概這次你和他打交道更多一些。
王:1983年是馬克思逝世百週年,要開兩個會,中央的紀念會由胡耀邦作報告。另外有一個學術報告會,決定讓周揚來做主要講話。中宣部定了一個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