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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歡而散了。若干天后,鄧力群又把我們找去。有周揚、秦川和我。說中宣部的報告修改了,你們看看,政治局要討論。你們到時可以列席。但後來並沒有叫我們列席。周揚說:這篇文章是我的,要處理就處理我,不能處理王若水。
李:你後來並沒有調離人民日報社。
王:對我的處理後來被胡耀邦壓下來了。胡喬木、鄧力群沒有辦法,就繞開書記處,直接找鄧小平,說意識形態很亂。鄧小平問:“什麼叫異化,這是個怪名詞。”他們就講了一通。結果,二中全會上鄧小平講了兩個問題,整黨和精神汙染問題。二中全會後,我就被免職了,但還要留在《人民日報》參加整黨。我始終沒有做檢討。整黨結束後我就要求離休了。二中全會那時,周揚的壓力很大。他發言為自己辯護,但沒有用,因為鄧小平已經表態了。後來採取周揚接受新華社記者採訪的方式,做了檢查。
李:這件事之後,周揚和胡喬木關係如何?
王:胡整了周揚,還到他家裡去看他。他還寫了一首白話詩送給周揚,大致是這樣的:
是誰讓我的劍飛出了劍匣
割傷了我的好友的手指
血從手指上流出
也從我的心上流出在此同時
請原諒,但鋒利並不是過失
傷口會癒合,友誼會保持
暴風雨將過去
雨後的陽光更美啦
照耀一對擁抱的戰士
這首詩我在周揚處看了,就背下來了。我不知道胡喬木為什麼會說這是“割傷手指”。這次批判對周揚的心身打擊都很大,後來終於一病不起。
李:似乎對你的批評更嚴厲一些。
王:鄧力群在二中全會上做了長篇發言,集中批評我的言論。他把我和周揚區別開來,說周揚雖有錯誤,但和王若水還是不一樣,而且有些意見周揚也不同意。
李:我聽說他在起草報告時對你的一些觀點持保留意見。
王:周揚確實對王元化、顧驤說過我走得太遠,要他們對我注意,不要受我的影響。
李:周揚被批評後你見到他,他是什麼想法?
王:我時時去看他。他妻子罵胡喬木是白衣秀才王倫。夏衍說過:“周揚,你的那篇文章只有一個錯誤,就是那是你寫的。”周揚病得很厲害的時候,還對我講:“若水同志,我們將來再搞異化吧。”
李:就是說,周揚並沒有因為這次批評而放棄對異化問題的思考。經過這樣一些歷史交往,你對他有什麼樣的總體評價?
王:我認為他是知識分子高層人士中比較能反思、有悔悟的人。但終於擺不脫正統觀念。這也是無法對他苛求的。他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要編自己的文集,但大部分是適應當時形勢,批判文藝界的所謂問題的。現在看來大部分是站不住的。這使他很難過。儘管這樣,毛澤東和胡喬木還嫌他“左”得不夠,把他當作自由化的人物。這對於他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
(根據談話記錄整理,經本人審定)
與唐達成談周揚
時間:1996年11月28日
唐達成——評論家,原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書記
李:請你坦率地談談個人對周揚的印象。據我的瞭解,從50年代開始,你的經歷,與周揚一直有著直接間接的關連。
唐:我一直有個顧慮,覺得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談周揚條件還不成熟,特別是我,不願意傷害他。他從秦城監獄出來後,我覺得比許多人都好,比較有反思精神,有自我批評。後來,關於思想解放運動的意義,他也比別人說得透,說得清楚一些。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把自己的經歷和盤托出,也會傷害他。這恐怕對他,對文藝界形勢沒有好處。因為不贊成他的人都還在。
李:我覺得似乎不必有這個顧慮。周揚已經成為一個歷史人物。反對他的人也好,贊成他的人也好,現在應該說一般是從歷史角度來看他。另外,和盤托出,也未必會傷害周揚。歷史就是這樣發展的,個人也是無法脫離歷史而走下來。他也是如此。我想,把他的過去真實地講出來,反而更能讓人去認識他後來的轉變的意義。過程,也是重要的。你認為呢?
唐:那就先從我個人開始說起。我1950年初到《文藝報》工作,22歲,是從新華社新聞學校第一屆畢業分配過來的。我本來願望是想當一個記者。那時讀高爾基的回憶錄,總認為應該滿世界轉,這樣才能搞文學創作。沒想到組織上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