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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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心驚膽戰,覺得無臉見江東父老。
李:把你打成右派,主要是因為這篇文章嗎?
唐:最重要的還是關於丁玲的事情。
李:你到《文藝報》時還是丁玲做主編,但她好像走得很早。
唐:開始是丁玲,文藝整風後主編換成馮雪峰,到批判俞平伯之後,又換成張光年。我受丁玲的牽連,主要是為她鳴不平。
李:你對丁玲和周揚之間矛盾的歷史淵源有了解嗎?你怎麼看待?
唐:對他們過去有哪些矛盾我其實並不清楚。一開始在我眼裡,他們都是令人尊敬的來自延安的老革命,在文藝界有影響,有成就。我根本沒有一點兒意思要介人他們之間的矛盾。現在想來,丁玲在《文藝報》做主編的時候,一些做法其實也左得很。
李:那你一個年輕人為什麼會捲進上一輩文人的糾紛中去呢?
唐:1955年把丁玲、陳企霞作為一個“反黨集團”進行處理,作協還給中央寫了一個報告。我覺得有些言過其實。1956年進行復查,加上鳴放的氣氛,丁玲上書要求平反。在作協黨組擴大會議上,我和唐國都發了言。我認為在丁玲問題上有些做法不是實事求是,而且我看不慣牆倒眾人推的做法。一有事情,過去關係本來不錯的人,一下子都展開批評,還誇大其詞,甚至有的還進行人身攻擊。對於這些,我不理解。當時也年輕氣盛,什麼都敢講。在發言中,我還引了泰戈爾的一句話:“虛假不能憑藉權力變為真實。”
李:這次會議周揚在場嗎?
唐:當然在。他對我的講話非常憤慨。後來聽人講,他這樣說過:唐達成拿資產階級的語言向党進攻。不過,那是1956年,還沒有反右,事情也就放下了。到反右時,我當然也就跑不脫了。
李:你被打成右派,你認為周揚個人起到作用嗎?換一句話說,他有可能具體過問嗎?
唐:我想他不一定親自過問。我畢竟是個年輕人,應該說不會在他的視野之內,我和他也沒有什麼個人接觸。他關注的是丁玲、艾青那些有名的人。但他的情緒肯定會有所影響。我倒也榮幸得很,竟然成為丁玲、馮雪峰反黨集團的一個成員,還有艾青、李又然、羅烽、陳企霞等。
李:你現在怎樣看待周揚和丁玲、馮雪峰之間的矛盾呢?客觀地講,撇開你的個人因素。
唐:冷靜客觀地看,他們追求的大目標都是一致的,並沒有什麼尖銳對立的矛盾。但是,在30年代上海時期,歷史環境十分複雜險惡,黨中央在陝北根據地,左聯在上海,都處於敵人直接的包圍與威脅之下,兩地相距甚遠。左聯與黨中央較難有聯絡和經常的請示。因此,往往不能及時得到中央的有關方針與政策性的指示,有時只能間接地瞭解一些情況。雪峰同志當時受黨中央的委託和指示從陝北到上海,對周揚同志提出的“國防文學”的口號,認為不合中央的精神。但他似乎並沒有及時與周揚等同志聯絡傳達中央的精神,而是直接與魯迅先生聯絡。當時左聯對魯迅先生又尊重不夠,這樣就有了“兩個口號”之爭。歷史條件形成的隔膜與互相通氣不夠,爭論過程中又難免夾雜意氣和宗派情緒,這個矛盾就未能妥善解決,在延安時似乎有所解決,但也沒有解決得很徹底,很平心靜氣。於是,又忽隱忽現地在以後的歲月中表現出來,發展為新的矛盾。本來,文藝具體問題和做法上不同的看法和意見,我以為是可以“求大同存小異”的,這樣就可以更好地團結,相處也會更融洽些。但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指導思想下,許多問題被任意地上綱上線,矛盾不僅不能得到解決,反而更加尖銳起來,其實都是革命隊伍內部的矛盾。在大目標上,這三位極有影響的文藝領導人,我看並沒有什麼不一致,或者有什麼不可解決的矛盾。當然,形成矛盾也還有個人氣質、素養、胸襟等等因素,但這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了。
李:被打成右派後,你去了哪裡?
唐:反右結束後,領導找我談話,說黨把你和唐固定為右派,問我是否同意。如果同意,就要到農村去勞動。如果不同意,就得離開作協,自謀出路。我害怕離開組織,當然同意,就在1958年到唐山的一個農場勞動。同在那裡的有許多文藝界的右派。
李:我聽蕭乾說過,他和你在一起勞動。
唐:還有藍翎。那裡事情就不談了。
李:你又見到周揚是在什麼時候?“文革”後嗎?
唐:不是。是在作協一個農場勞動時。1959年冬我從唐山的農場轉到北京八大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