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刷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下子摧毀了他那已思慮成熟的擴充套件宏圖,連基本根基慶豐也在搖搖欲墜之中了,他怎能不心如火焚?
主心骨回來了,董事們急不可待地於唐星海歸來尚未坐穩時便發出了焦灼地詢問:
“唐經理,你可回來了!戰火眼看要燒到無錫,你可快拿大主意呀!”
“星海兄,幾時召開緊急董事會呀!”
“唐老闆,那股份可是我家幾十年的全部的積蓄呀!”
說話間,那可怕的炮聲已是越來越響,越來越近,越來越頻,董事們也就越來越慌,慌得竟不顧可能與否提出了退股的要求。
唐星海又何嘗不急?可他終究是“主心骨”,急而不亂,很快就在慶豐設在上海的股份有限公司召開了董事會,說是研究大計,其實已六神無主的董事們還哪兒有“研究大計”的清醒思維?唯有唯唐星海是命了。唐星海在分析了無錫失守不可避免,他們絕無改變大局的能力後提出“惹不起就躲”的主張,說:
“第一,我們要收集儘可能到手的資金換成外匯,儲備起來,以便將來複興時添置機件,繼續辦廠。第二,迅速將廠裡的存貨、棉紗、棉布與原綿、半成品等,分散地轉運至比較偏僻,比較安全的外鄉外埠,能銷的銷掉,不能或不及銷的儲藏起來。第三,不能讓慶豐的機械裝置落入敵手,必須搶在日寇攻城之前,抓緊拆機裝箱從速運去內地。恰好,兩年前,我在漢口買了塊地皮,就運去武漢吧。”
會剛開完,長江已遭封鎖,滬寧鐵路線也斷了火車,唐星海只好與愛妻溫金美乘公司的小汽車回了無錫。
到廠下車伊始,唐星海立即向惶惶以待的職員們宣佈停產轉移,並迅速選定了拆車裝運的人員。餘下的一律疏散。職員可按停薪留職外出避難,工人則請轉回農村,或由廠裡安排疏散到農村,以避日寇之兇鋒,並向工人們保證說:
“只要抗戰勝利。慶豐能恢復生產,我是絕不會忘記大家的!”
在那危機的歲月,這一句飽含人情味的話,對同仇敵汽而又身陷危局的同胞,是何等的慰藉!
據有關文章記述,當單獨私囑保管並轉移唐星海個人的資金與帳目時,負責財務的副廠長、老實厚道的陶心華請示說:
“中南銀行的借款,是用棉花、棉紗做抵押的,如今尚堆在中南棧房裡,銀行又不許人處理,落入日寇手中怎麼辦?”
唐星海聽了,心下竊喜,問道:
“這數目能有多大?”
陶心華回說:
“共計棉花十萬擔,棉紗千五百件。”
唐星海當即叫陶心華組織人將這批實物運出,轉移到蕪湖或漢口。
處理了慶豐轉移的大事,一回到上海,唐星海便囑咐妻子溫金美將所有的手頭“法幣”與在他命令下不斷從外地匯來的銷售款日逐連續一律兌成外匯,甚至九豐與慶豐的個人存款也均兌換了,並被他據為己有。此間對股東們確實很有侵害,也正是如此,唐曄如才於一九四四年發難欲對其兄的經理之位取而代之。
就在唐星海下罷職工疏散、機器轉移的命令回滬設幾天,一九三七年十月一日,沿滬寧線狂轟濫炸的日寇飛機炸燬了無錫火車站,並殃及池魚,丟進慶豐三枚炸彈,一枚將漂染工場全部摧毀,另兩枚不但引發了一場大火,而且炸燬了一、二工場附近三分之一的房屋與裝置,所幸人員無傷。轟炸雖兇,職工們仍忠於職守,冒生命之險完成著拆遷轉移任務,並及時電告老闆,按老闆指令拍攝了被炸慘況的照片,透過無錫縣長,獲准官運,搶出並疏散到附近農村一批裝置與物資。為圖再舉,職工們受盡了艱辛與屢逢兇險,可再舉已然無望。腐朽的國民黨指揮下的軍隊只曉得望風而逃,日寇很快逼近了中南地區,在漢口再辦廠的計劃只好落空,唐星海只好又轉回了上海。在八月十五日的董事會上作出了決定:在上海籌建新廠,並定名為“保豐”——“豐”承“慶豐”,“保”則內含紀念保謙之意,且“保豐”保豐,可保慶豐亦是一種不忘舊的用心。
一年後,即一九三八年八月正式籌建。
經八個多月緊張的四出活動,於一九三九年四月開機,九月全部投入運轉,日產棉布八百尺,棉紗三十五件,漂染布二千尺。
第二個慶豐總算辦起來了,唐星海實是費了不少的心力,也做出了一些強硬迫人的事,有傷於一些股東與董事,可究竟是在抗戰烈火中辦起的第一個紡織印染廠,自是別具作用與意義,可說是唐星海在戰爭的狂風巨浪中又開出一船。
慶豐紡織漂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