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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宋一坤從桌上拿起一支菸點燃,面部表情嚴肅了一些,說,“這本書,必須從通俗文學和嚴肅文學兩個方面吸取意見,只要沒有骨架上的變動,區域性修改是可能的。磁碟裡那一稿千萬要儲存好。”
在電腦裡修改,可以節省大量時間。
“九十九個頭都叩了,哪還在乎這一哆嗦。”夏英傑說,“我確實喜歡這部小說,因為是我一筆一字啃出來的,但是能不能值錢,我心裡真的沒底。這可不比在報社當記者,文章好壞都能混碗飯吃。”
宋一坤說:“這事我得再一次提醒你,你去湛江只讓書商看稿估價,不能拍板成交,必須得把重心放在文稿競價上。”
“明明沒有誠意還要去談,總感覺不道德。”
“那叫火力偵察。”宋一坤說,“衡量商業道德的惟一標準是法律,而收集資訊則是商業活動中最基本的行為。如果像你這麼想,那商人都得跳樓去。”
這樣一解釋,夏英傑心裡坦然了,又說:“21號王海和孫剛動身來海口,你走之前要不要往維也納打個電話?不然肯定得走兩岔了。”
宋一坤搖搖頭說:“走岔了更好。上次王海一走兩個月沒音訊,他把江州那攤子扔給幾個不擋事的職員,自己躲到維也納,現在忽然要和孫剛一起來海口,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江州的場面撐不下去了,急於找出路。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還是那句話,低調處理。如果他們確實想找出路,不會在乎多等幾天。而我,也得等一些事情明瞭之後才有發言權。”
“他們來時,我也正在湛江。王海認識江薇,肯定會去找她聯絡,應該事先給她打個招呼。另外,這次去北京你該看看小馬了。”
“看小馬不行。”宋一坤說,“眼下事情亂哄哄的,沒有一件事有頭緒,我見了小馬說什麼?還是等一等再考慮小馬的事。”
天亮了,夏英傑吃過早飯後開始梳妝,掩蓋一夜未睡的倦容,然後搭公共汽車去南都飯店旅行社取機票。從今天起,她請了四天的假期,送走宋一坤後,她自己也將離開海口,乘輪船去湛江。
宋一坤站在窗前,望著樓下漸漸走遠的夏英傑,望著她那消瘦的身影和不知疲倦的腳步,既愛憐又信服。他曾經設想過她會動搖、會抱怨、會後悔,而事實證明了那些擔心是多餘的。她的知識、頭腦和毅力,必將使她成為女性群體裡的姣姣者,尤其是她那種包含在生活當中一點一滴的愛,那種愛到忘我的程度,讓人感動。
臨近中午的時候,夏英傑坐著江薇的汽車回家了。
宋一坤開門見到江薇時已經來不及穿衣服了,江薇被他那副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起來,說他是街頭賣大力丸的江湖騙子,只是肌肉少了點。
夏英傑拿出為宋一坤出門準備的衣服讓他穿上,一條合體的高階面料西褲和一件純白色長袖衫。這件上衣是她買的面料訂做的,沒有領子,又寬又長。她對江薇說:“街上賣的這種衣服都印有圖案,我不喜歡,所以訂做一件。怎麼樣?樸實、大方、舒適,小偷看了沒賊心,出人場面不俗氣,我給它起名叫‘哈姆雷特’。”
江薇笑著說:“我看,倒像村兒辦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
“土。”夏英傑將宋一坤的袖子往胳膊上一推,“這個動作叫畫龍點睛,所謂大家風度,其實只須輕輕一推。”
江薇雙臂抱在胸前,點點頭說:“不錯,這下像王子了。”
宋一坤被折騰得無所適從。
夏英傑見狀笑了,不再難為他,說:“我該做飯了,今天咱們吃撈麵條兒。機票在我包裡,你收好了。吃過飯我和江薇送你去機場。”
宋一坤剛要開口,江薇說,“你去看電視吧,我幫阿杰做飯,不難為你。聽阿杰說你到海口八個月,一次也沒去過市裡,看見你就像看見前清遺老一樣,只是頭上少了根辮子。”
的確,一個來自內地的人在海島住了八個多月,竟對這座椰城的風貌一無所知,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下午,飛機抵達江州,這無疑是一種標誌,這將意味著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度過了他的冬眠期,一個沉重而神秘的帷幕從此拉開了。
海口,為宋一坤贏得了時間。此次離開海口,表面上他是去北京請權威人士鑑定書稿,而他的真正目的卻在上海。他之所以讓夏英傑創作這部由他設計主題大綱的小說,起因在上海,落筆仍然在上海。夏英傑似乎什麼都瞭解,卻根本不知道這場謀劃已久的大賭局。對於這本書的策劃處者而言,文學效應只是一種副產品,並沒有決定性作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