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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藍,便是淡淡的憂鬱、柔柔的憂鬱;綠色,象徵希望,粉綠,便是薄薄的希望,淺淺的希望。
憂鬱是因為失意,希望是由於還願等待。沒有一樣是濃抹重彩的,也沒有一樣是枯竭斷落的,什麼都不是濃得化不開的,什麼也都不是可以消除殆盡的,就像鑽山洞時不小心粘掛在臉上的蜘蛛絲,不是顯而易見的,不是束縛得你快窒息的,但卻拂之不去,揮之不去,細絲絲地、粘扯扯地纏繞。
Echo想,這是一種生存狀態。正如夏雨冬雷震、春風化秋雨、斗折蛇行、鷹擊長空是一種生存狀態那樣,蜘蛛絲的纏繞也是一種生存狀態,是她目前的生存狀態,縈損的無名的煩惱,隱藏的模糊的希望。
Echo呷了一口咖啡,是加奶加糖的那種。什麼滋味都很齊全,而且調配得恰到好處。在Echo看來,咖啡就是應該加奶加糖的,香香的,濃濃的,苦味在甜味中殘留。甜味在苦味中沉澱,這才是原味的咖啡。
Echo將咖啡嚥下去,並不把杯子放下,用手託著,讓咖啡的香味嫋嫋地飄進鼻孔裡。她把身體倒在椅背上。椅背很高,硬硬的,兩面的椅背將小茶几夾在中間,圍攏成一個幾乎是獨立的空間。
這是所有的咖啡館為了讓客人自由地交談,安全地放鬆而設定的一種格式。
尤其是為情侶。為情侶的初探情意的握手,為情侶的濃情蜜意的親吻,為情侶的情滅愛絕的決裂。
Echo看著對面空空的座位,臉上浮現出一個酸澀的笑容,一絲自嘲的意味。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Echo掉開眼神,禁止自己再深入地想下去。她把杯子放下,杯子在盤子裡磕了一聲脆響。她又重新靠回椅背,側過頭去,輕輕撥動窗簾,露出窄窄的一線玻璃。
窗外是近黃昏的天氣,夏日的黃昏,Echo極愛的,只因有無限好的夕陽。
露天咖啡座,坐得滿滿的。所有的人,笑或不笑的,臉上的表情都是愉快的。他們在盡情享受著柔和的斜陽和涼爽的風。
Echo像看一部電影似的看著窗外的一切。玻璃窗像螢幕隔著兩個世界。對於窗外那個世界的歡樂,Echo是局外人,歡樂是被她用來欣賞著的,中間是造成審美快感的不曾遠離又無法進入的距離。
“小姐,你好。請問你能讓我坐在你對面的這個座位上嗎?”
Echo把側向窗外的頭擺正,怔怔地看著這個應該是在朝著她說話的男子,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她的眉毛輕皺著,眼睛睜得大大的,鼻翼縮得緊緊的。嘴唇有些向上翹起來,顯然是因為被人無端打擾了而禁不住地流露出溫慍怒的神色。
“是這樣。你看,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今天不知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可能碰巧都和我一樣有著強烈的喝咖啡的慾望,而且是不喝便不肯罷休的。老闆告訴我說你是一個人,但他要我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確實人挺多的,Echo想,便點了點頭。
男子很快樂地說了聲“謝謝”,便在Echo的對面坐了下來。
他好像很累似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Echo決定趕快把剩下的咖啡喝完,既然她已不能完全享用這獨立的空間,那不如讓給別人一個完整。
Echo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忍不住打量起這個陌生男子來,對方閉著眼睛,因此,Echo的眼神是放肆的。
他留著長髮,不是特別長,只及肩頭。頭髮乾乾的、黃黃的,成捲曲度很緩的小波浪型,隨意卻不雜亂地垂著,令人想起雄獅的鬃毛,不過這是具體而微的。
他的膚色很黑,暗黑,泛著些不健康的菜色,不知是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因為吸毒。
吸毒,Echo竊笑自己竟然把一個毫不瞭解的陌生人想得這麼醜惡,這樣的不負責任的冤枉,幸虧對方不知曉自己的思想,人心隔肚皮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他真的很瘦嘛,讓人禁不住往這方面想,太瘦了,皮包骨頭的瘦法。這使他臉上的輪廓相當分明,眼眶是一個明顯的凹形。他的眉毛又粗又濃,乍一看,教人誤以為是兩條毛毛蟲趴在那兒,頭對著頭地睡覺。他的鼻樑高俊挺拔,因為單薄而稜角鋒利。他的嘴唇很薄,抿緊處顯出些剛毅之氣來。最奇的要算他的睫毛,密雲似的一排,遮成兩抹不見縫隙的陰影。
Echo的眼神順著他那瘦得好像一掐就會斷開來的脖子往下移,T恤的大圓領上露出兩塊鎖骨,大大的,很突兀。T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