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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柳弟!愚兄不得不甘拜下風了!”待問朗然地笑了起來。
子龍仍然默默地看著河東君。
離愁像洪水那樣突然淹沒了她,她親自執壺為他們斟酒,端起杯說:“這杯淡酒,為兩兄送行,祝願二位一路平安,金榜高中,實現報效國家,施展雄才大略的抱負!遠在白龍潭的小弟,專候佳音。”說著,淚水撲簌簌地滴進了酒裡。她咕咕咚咚喝個乾淨,豪邁地一亮杯底說:“兄長不用記掛我的安危,弟有忘憂解憤的秘訣,又有逢凶化吉的良計。請兩兄放心。”
送走兩位友人,河東君仍然不能平靜下來。子龍的影子就像自己的影子那樣跟著她,她這才敢證實一股新的情流,早在她心底湧起,拭不掉,驅不去。子龍不似宋徵輿,他深沉,有種強大的自制力,他的愛總是深深隱藏在具體的關切和默默注視之中,她不是沒有覺察,前車之鑑使她只能視為師友,兄長,知己。徵輿辜負了她的摯愛,挫傷了她的心,使她從幸福的狂熱追求中冷卻下來。子龍沒有因此輕視她,而是以更為深沉的愛來安慰她受傷的心,鼓勵她去繼續追求幸福,然而,她卻膽怯了,不敢去響應子龍的呼喚,她害怕等待著她的是更為苦難的深淵。
憶起陳夫人那像長著鉤子似的銳利目光,她就不寒而慄,她是那個家庭冒昧的闖入者!可是,子龍的目光,又是那樣使她不安。他的憂鬱是因得不到她的呼應而起?還是因為遠別而生?倘若那深藏在他心中的情濤影響了他的健康和前程,她又怎能對得起他的情意?河東君左思右想,愁思有如窗外秋風掀動的湖水,漣漪連著漣漪。幸福,愛情,總是那麼誘人,明知前面是深淵,還要去跨越;它是那麼使人不思悔改,那麼叫人無力控制自己!她提筆在一張花箋上寫了首題為《送別》的詩,把她的情,她的愛,思戀和離愁全都傾注在詩句裡,這才感到四肢無力,精疲力竭!
河東君的詩句,有如夏日的甘霖,滋潤著子龍渴望愛情枯乾的心;河東君的詩句,有如星火,點燃了久貯在子龍心中愛的柴禾,燒得噼啪作響,他一連讀了數遍,凝神有頃,揮筆寫下了“予將北行,讀柳子送別詩,離情壯懷,百感雜出,詩以志慨”的七古。
他仔細地將詩箋封好,令書童立即前往白龍潭舟中面呈河東君。
翌日,天將微明,子龍就到祖母高安人的臥榻前,向她拜別。他自幼喪母,是祖母把他撫養成人的,他非常敬愛她,一再囑咐妻子要好好侍奉老人。又拜別了繼母唐氏,再到父親的靈位前,行了三跪九叩禮。便攜帶書童,僕伕往碼頭去與待問會合。他把報效國家的抱負都寄予在這次會試上,河東君的詩給他增添了新的力量,他就像個奔赴疆場的戰士,心裡充滿了壯志豪情。
來到碼頭,待問的船早離岸了,他租賃的船就停在岸邊。他讓僕伕把書箱先擔到船上,自己卻遲遲不肯上船,頻頻向湖堤張望,他在期待。相見時難別亦難,他多麼希望再見河東君一面啊!可是,湖堤像一條沉睡的長龍,靜靜地臥在朦朧的曙色裡,不見首尾,那些有似龍鰭似的岸柳、丹楓,不時露出一點樹梢,一會兒又被迷濛的煙霧掩蓋了。不見車輿,不見人影,他失望了,戀戀不捨地轉過身,跳上了船。船離岸了,子龍還佇立船頭。
是幻覺,還是看花了眼?子龍的心彷彿突然被人撮攫起來了,一陣狂喜!他看到有兩個人影徑直向碼頭匆匆趕來。啊!她還是來了,子龍激動得幾乎要叫出聲來,忙吩咐船伕:“停船!”
河東君也已看到了他,向他揚起手,高喊著:“望二位兄長早傳捷報!”
待問隱約聽到喊聲,走出了船艙,可是,他的船已去遠了。
河東君來到駁岸,已是氣端吁吁,她扶著阿娟,從懷中取出詩箋,向子龍示意。子龍知道是和詩,恨不能立即讀到,竟向她伸出雙手。可是,船已離岸兩丈多遠,再長的手也夠不到了!河東君靈機一動,彎腰拾起一片楓葉和一顆石子,用詩稿一裹,扔向子龍。
子龍拾起,迫不及待地讀著,他激動得緊緊攥住了詩稿,聲音抖顫地喊著:“河東君,等著吧!子龍決不負君!”
是夜,子龍抱著詩稿入夢。他做了一個好夢,金榜題名,身著紅袍,自願請纓,督軍東塞。河東君與他同行,為他獻計定策,懲處了裡通外國的奸賊,罷免了貪生怕死作踐百姓的邊將,打敗“索虜”,凱旋迴朝,深得萬歲的信任,又令他改革朝政,她同他一道起草奏章,清除了閹黨殘餘,撤換了貪官汙吏,破格起用了經濟有用之才,國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清明、興盛的局面。河東君受到了萬歲的誥封,他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