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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提了。——這一情況與今日大陸上的政治發展,頗有其異曲同工之處。康有為是搞英國式君主立憲緩進派政治改革的領袖。他對上述的保皇集團應善加領導,耐心教育才對。誰知他一開頭便四面樹敵,自我孤立呢?
「強學會」的成立和聲勢
原來「強學會」在一八九五年夏發起於北京之時,它最熱心的贊助人便是翁同龢和張之洞,而最誠摯的實際組織者,便是上述這批太子黨了。一次翁氏曾折節親訪康有為於其私邸,不遇。康回訪時,二人竟如老友晤談數小時。翁對康真是推心置腹。且看有為的自述:
(翁說)與君雖初見,然相知十年,實如故人。姑為子言。宜密之。上(指皇帝)實無權。太后極猜忌。上有點心賞近支王公大臣,太后亦剖看,視有密詔否?自經文藝閣(名廷式,翁的學生,亦一改革派)召見後,即不許上見小臣。即吾之見客,亦有人窺門三數巡之者。故吾不敢見客,蓋有難言也。(見康著《自編年譜》)
康有為這時是個才拿到學位(進士)的小知識分子。在工部當個芝麻綠豆的小京官(六品主事),而翁傅師宰相對他折節若此。試問後來國、共兩黨的高幹,做得到嗎?朋友,若說「固有文化」,實應於此等處求之。近來新加坡李光耀要提倡「儒教」,可能他看中的也在這個「溫柔敦厚」的一面。但其結果有時亦適得其反者,其中牽涉學理之深邃,就一言難盡了。——這當然是題外之言。
「強學會」在北京之成立,便是由翁同龢從戶部劃出個小預算,並撥出一部印書機開始的。工部尚書孫家鼐為它找座房屋作會址。其後復由大學士王文韶、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各捐五千銀元。現役軍人如淮軍中的聶士成和毅軍的宋慶,亦各捐數千元。其它小額捐獻更是所在多有。有這樣的經濟基礎和政治背景,學會的會務照理是應該一帆風順的。不幸的是它一開始便發生了若干政策性的爭執。其中有部分負責人想把這個學會逐漸辦成個自給自足、提倡新思想、推動改革開放的出版文化事業,庶可自力更生,長久維持。但是這一構想卻為康某所峻拒。他認為這樣做是「以義始而以利終」,結果爭辯得「舉座不歡」。
一個社團的成員對政策發生爭執,原是正常而應該有的現象,可是它如發生在一箇中國知識分子的組合裡,往往就要產生併發症而導致分裂和解體。再者這一內因之外,它對外亦示人以不廣。這時因戰敗失勢而在「總理衙門行走」的李鴻章,對「強學會」也十分敬慕,自願出銀二千元,加入作一會員或贊助人。但是李氏的申請竟被該會所否決。康有為自然也是這項否決的主要決策人。
李鴻章那時是世界聞名的中國政治家。雖然暫時失勢,他的潛勢力,他的國際聲望,尤其是他在後黨中的地位,仍是一時無兩的,而康有為這個六品小京官,居然公開刮其鬍子——這也可見當時康的氣焰了。所以那時縱是最器重他的翁同龢,在他的日記裡也說「康祖詒狂甚」。
一個氣焰太高的人是要四面受敵和自我孤立的,何況在那紅頂如潮、花翎似海而保守成習的首都北京。康氏鋒芒太露,大學士徐桐和御史潘慶瀾就揚言要點名參劾了。康氏是個具有殉道者精神、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烈士型人物,怕什麼「參劾」呢?但是他的同夥卻勸他暫時離開北京,到上海去另開局面——上海本來也是他們計劃中的重心所在。
新政、新思想毀於教條主義
康有為於一八九五年十月二十九日(陰曆九月十二日)到了上海。在上海,他的清望真如日中天。誰知他的氣焰不但未絲毫減退,反而因之水漲船高。
這時在中國最有權有勢而又有新思想的「方面大員」,實在是張之洞。張於此時適自武昌調到南京,出任南中國最重要的「兩江總督、南洋大臣」,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包括當時經濟文化中心的上海市)。康一到上海,張之洞便派專人把他接到南京去。在南京,康有為一住二十餘日,變成張之洞的上賓。張對他真是言聽計從。這期間在上海正式成立的「上海強學會」,和該會的機關報《強學報》之發行(一八九六年一月十二日),都是由張之洞支援的。〈上海強學會序〉這篇重要宣言,便是由康有為執筆,用張之洞名義發表的。誰知張、康這段合作的蜜月,後來竟被康有為的教條主義徹底的破壞了。讓我們再抄一段康有為的夫子自道:
入江寧居二十餘日,說張香濤開「強學會」。香濤頗自任。隔日一談,每至深夜。香濤不信孔子改制,頻勸勿言此學,必供養。又使(梁)星海來言。吾告以「孔子改制大道也,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