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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行。所以他主張徹底剿辦。(見前書頁九五)
袁世凱有何膽量敢如此忤旨抗命,蓋義和團當時已鬧到十一國駐華公使聯合抗議的程度。死掉兩個德國傳教士已弄到膠澳不保,舉國惶惶。一八九九年除夕,又有一個英國傳教士卜克斯(Rev。S。M。Brooks)在山東為拳民所殺,豈不是火上加油?所以袁氏不敢怠慢,乃對義和團全面鎮壓。加以他手握重兵,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最重要的還是他與力主剿匪的華南三督聲氣相通。他不受命,朝廷亦奈何他不得。當然在剿拳行動中,他也給予朝中當權派足夠的面子,說他所剿者均是盜匪冒充的「偽義和團」,非真正愛國反教的「真義和團」也。
在袁的督飭之下,他的部將張勳、曹錕等則日以誅戮為能事。張勳那位在民國初年曾擁溥儀復辟的「辮帥」,即有在一日之內殺掉「黃巾紅兜」的「拳匪」五百餘人而受袁巡撫重賞的紀錄。(見,載《山東義和團案卷》,北京社會科學院編輯,濟南齊魯書社一九八〇年出版,下冊,頁六五九、六六一。)
山東的義和團是被袁世凱趕盡殺絕了。可是拳眾北竄進入直隸,直隸總督裕祿卻慌了手腳。裕祿原與袁氏約好對「拳匪」南北夾擊的。庚子春初他的確也曾命令駐津聶士成的「前軍」出剿,殺掉不少「拳匪」。可是漸漸地他就看出朝中四人幫崛起、太后護團轉趨積極、他的老靠山榮祿已逐漸靠邊站,他的「剿匪」政策也就開始動搖了——由剿辦到縱容,到包庇,最後他就乾脆投靠了。既靠之後,他的總督衙門就變成義和團的招待站。兩位草莽出身的大師兄張德成、曹福田亦嘯聚徒眾三萬人,建起「天下第一罈」,祭起關公、周倉,諸葛孔明;燒香唸咒,表演刀槍不入。裕祿為討好朝廷,竟撥餉銀二十萬兩(其後西太后亦加賞十萬兩),敦請眾師兄率團來津,扶清滅洋。張、曹二酋竟亦由裕祿保薦,掛一品銜,分乘一品高官的「綠呢大轎」,堂哉皇哉的直入節署,與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杯酒交歡,分庭抗禮。裕祿並開啟軍械庫,一任此烏合之眾,自新式器械中自擇所喜。在張、曹二師兄佑護之下,天津市民亦沿街設壇,頭裹黃巾、腰繫紅帶,相率皈依。入夜家家均懸掛紅燈,奉迎仙姑下凡,誅教滅洋。燒教堂、殺教民、搜捕「二毛子」,攻打租界,一時俱來。
裕祿這一轉變乃導致山東拳民大量湧入直隸。東入天津、西據涿州、南佔保定。焚香唸咒、燒教堂殺洋鬼、毀鐵路拔電杆,乃至搞「均糧」、「吃大戶」,亂成一片。山東之團既來,直隸之團亦起。入團群眾除工農兵之外,紳商官吏亦均相率參加——其中尤以十來歲的青少年最為積極。各州各縣、各村各鎮,均紛起組團,設壇練技。義和團小將們更是四處串連,「鬧教」、「打教」了。——這在後來的紅衛兵小將口中叫做「造反」、「鬧革命」!
義和團在保定和涿州蔓延
就在天津地區和保定涿州一帶已鬧成紅旗一片之時,那些住在北京使館區「東交民巷」(義和團後來把它改名為「割雞巷」)之內和天津租界之中的被懸賞捉拿的「洋人」,當然也緊張起來。他們十一國之間的使領僑民和教士當然更是函電交馳。協商會議,調兵遣將,忙成一片。他們既要自保,也想渾水摸魚,則「八國聯軍」也就呼之欲出了。下篇再細論之。
在此混亂期間,身居「相位」的榮祿,雖在開刀養病(據說是足疾,由西醫開刀),當然對太后意旨、朝中空氣,更看得清楚。因此當義和團迅速向保定、涿州一帶蔓延,北京城內的響應者,亦正蠢蠢欲動之時,他也將原在各該地駐防的武衛中軍的主力,以保護鐵路為名,一一調開,以免與拳民衝突。
當時的各路清軍(包括董福祥的「甘軍」),由於歷史性的對立,與職業性的嫉妒,他們與義和團、大刀會等教門都是勢不兩立的。如今防軍主力一撤,團教乃如雨後春筍,一時俱起。少數防軍剩餘部隊反而成為他們追殺的物件了。五月二十四日武衛中軍的一位分統(旅長)楊福同率步騎兵百餘人往淶水縣一帶巡邏,義和團師兄滿立和尚乃率眾千人,設伏圍攻。福同逃避不及,竟被拳眾亂槍刺死,「臟腑皆出」。(見《史事要錄》頁一一〇,引抄本《聞見錄》及《畿南濟變紀略》。)於此亦可見當時拳民猖獗的情況了。
即在楊分統被殺的同時,另支拳民萬餘人則侵入保定。這時「盧漢鐵路」(自盧溝橋至漢口,亦即今日京廣鐵路的北段)正在施工。當地有外籍專家和傳教士暨家屬數十人。義和團一旦串連到此,官方不加阻遏,當地青少年乃群起響應。一時黃巾紅帶滿天飛,秩序大亂。這批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