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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同這個家庭的所有成員以及這家裡屈指可數的那幾個朋友混熟了。常來這裡串門的,除了李虹的男朋友盧援朝以外,還有施伯伯的老友,941廠“靠邊站”的總工程師江一明;941廠的團委書記安成,都是些很好相處的人。他對這個家裡的氣氛和規矩幾乎是無師自通的,這大概是他和他們的某些相似經歷所使然吧。儘管在表面上看,他的條件比萌萌好得多,萌萌一家四口,真正在職工作的,只有在941廠當倉庫保管員的季虹一個人。而他,是公安幹部,父親又是南州大學的革委會副主任,雖然在其位而不能謀其政,但讓人看起來,畢竟是個“結合幹部”,算是改悔了的走資派吧。
他和萌萌繼續往前走去,好像是為了消除剛才的那場窘迫,萌萌主動扯起一個話頭來。
“你們單位那個女的,我看對你挺不錯的。”
“你說誰?嚴君?”
“你出差去湘西前,不是託她打電話來告訴我一聲嗎,她沒打電話,倒專門來了一趟。”
他的心又哆哆跳起來,幾乎揣摩不出萌萌這話是隨口無意還是另有用心。他低頭說了一句:“嚴君呀,我們科裡的內勤,大家出差在外,私人的事一般都託她代辦。”停了一下,他又補上一句:“我們組的小陸看上她了,還託我做媒呢。”他不知道後面這句話,是不是又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嚴君跟與周志明同組的小陸,都是一年前從南州大學畢業分配來的工農兵大學生。她高高的身量,人很漂亮,一到處裡,立即引起了一幫年輕幹部的注目,背地裡稱之為“五處之花”。其實在周志明看來,就算是花,也是一顆刺梅,嚴君生就了一副假小子脾氣,為人硬朗爽利。他和嚴君雖在一個屋子辦公,私交原也不深,可是最近幾個月,他暗暗發覺情況有點不對,嚴君總是在想法接近他,顧盼之間,一螫一笑,似乎都有些異樣,她該不會生了那方面的念想吧?不會不會,處裡想追她的人多了,可是情形又確實有點木對,不然,那天他給小陸提媒,她怎麼會有那樣的反應呢?她居然哭了,在這以前,他一直以為嚴君是一個不知哭為何物的女孩子。還有,她跑到萌萌家來這件事,也是有些古怪的,本來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了的事情,何苦疲於奔命地跑一趟呢?他從湘西回來的那天晚上,嚴君故意磨磨路路木回家,他心裡也是有些感覺的,難道她就為了等大家都走光了,她向他說那番話嗎?她當時的態度是那麼鄭重,使得他也莫名其妙地鄭重起來了。
“你託我辦的事,我辦了。”
“是嗎?”他以為出了什麼問題,“那個衚衕的傳呼電話木好打?”
“我沒打電話,我去了一趟。”
“懊?”他迎住嚴君的目光。
嚴君卻躲開他的注視,低聲說道:“你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嗎?”
“誰?”
“舊市委的政法部長,施萬雲。”
“我知道,南州市第一任檢察長嘛,老頭兒現在沒什麼問題了。”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向她解釋起來了。而她卻迎頭潑了一瓢冷水:“還沒做結論,掛著呢。”
嚴君特地去萌萌家,又特地把施伯伯的身份告訴他,這裡面的意思,他能感覺出一點來,但又不能太肯定。現在萌萌提起嚴君來,會木會也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在裡邊呢?誰知道。
幸好,萌萌自己把話引開了。
“哎,志明,過幾天就是清明節了,去不去十一廣場?”
“十一廣場,幹嗎?”他明知故問。
“安成他們廠團委要往十一廣場給總理送花圈,咱們一起去助助威。”
他猶豫了一下,沒搭腔。
萌萌又站住了,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哼了一聲:“難怪我姐姐不喜歡當警察的,你們都是些冷血動物。”
“我也是?”他低頭問了一句。
“你,你是一杯溫域水。”停了一下,萌萌又問:“你不敢去,是不是怕你們領導知道?”
他張了半天嘴,不知該如何一言以蔽之。十一廣場,他並不是木想去,也不是伯領導的什麼臉色。他的隱衷,怎麼和萌萌說清楚呢?
這幾天,南州市空氣中瀰漫著的那股火藥味兒,已經越來越刺鼻子了。幾乎滿城都在議論十一廣場出現的那幾個不大尋常的花圈,議論上海港工人悼念總理的“汽笛事件”和(文匯報)文章的風波。今天下午,從市局辦事回來的組長陳全有又悄悄向他透露了一個駭人聽聞的訊息:南京有人把反動標語用柏油和水氯松刷在火車上帶到了北京;北京,據說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