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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凡的責怒。宋凡被這突然一喝嚇住了。望著他那張震怒的面容,愣了片刻,嚶嚶啜泣起來,屋裡出現異常難堪的氣氛。
施萬雲把情緒緩和下來,慢慢地說道:“宋凡,你是她的母親,我知道你不願看到她這個下場。可你僅僅是一個母親嗎?對於她的墮落,能僅僅憑著母親的感情來說話嗎?不,不能夠這樣。你是黨員,幹部,你首先應當站在黨的利益上、黨的原則上說話。宋凡,李虹這幾年確實是變了,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不認識她了。我們是愛她的,可是她連我們這個國家,我們這個社會主義都不愛了,她和我們在政治上有了這麼大一個距離,難道還會愛你嗎?她的那些話,那些牢騷,你不是也聽見了?她甚至已經羞於做一箇中國人了。為了到外國去求取一點兒物質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開放,她竟可以拋開一切,連祖國、父母、妹妹、愛人都可以割捨掉、出賣掉、犧牲掉!這就是我們的女兒嗎?這樣一個只愛她自己的、自私自利的拜金者,難道還值得我們去寬恕嗎?我們過去寬恕她太多了,這樣下去,人民就不能寬恕我們了。”
宋凡用手掩著臉,壓抑著哭泣跑進臥房裡去,臥房的門砰地響了一聲,給客廳裡的空氣中加上了一點兒沉悶的重壓感,大家各自沉默到自己的思緒中去。好一會兒,喬仰山淡淡地說:“有些事情,也怨不得孩子,在他們長思想長知識的黃金時代,正是‘四人幫’橫行時期,季虹也是這段歷史的受害者和犧牲品。所以,對這些青年,我總不主張嚴厲過甚,總希望能拉他們一把,他們是很可憐的,這一代青年,是很可憐的。”
馬樹峰正色地說:“老喬,我又要唱反調了。現在青年的主流不是可憐,而是可喜。嘆息的、埋怨的、彷徨的、空談的,有;像季虹這樣背叛自己國家民族的,也有。但是這些落荒者、敗壞者絕不是青年的主流,而那些勤奮的、實幹的、進取的青年才真正代表了這一代人,他們不是同樣從十年浩劫中走出來的,同樣經歷了這一段歷史嗎?你像他,”馬樹峰指指坐在牆邊的周志明,“是坐過監獄的呀,也沒有就變壞了嘛,我看關鍵還是在於自己。周志明,你是年輕人,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周志明被問得濘不及防,咳嗽了一下嗓子,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想那麼多。”他憋了一下,還是說了下去,“反正,我們年輕人大家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我想,我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於那段歷史如何亂,大概只有對我們國家的今天和今後都絕望了的人,才會徹底變成一個完全自私的、完全不愛祖國的人,我,沒想那麼多”
“哎,有道理,”馬樹峰很興奮地說。
“啊,道理當然是這樣,當然是這樣。”喬仰山應了兩句,轉臉對施萬雲說:“今天實在是晚了,你還是休息吧,我們告辭了。”
馬樹峰站起來,“好,走吧。”
喬仰山撓撓頭皮,感慨地說:“啊呀,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以前老施當檢察長的時候,鐵面無私,執法掙掙的名氣就很大,現在看來,果然不虛。這樣吧,季虹這件事我和老馬再根據你剛才的意見研究一下,然後再向你彙報啊。”
施萬雲沒有站起來,只是很疲倦地搖搖手,“我已經迴避了,你們依法辦事,不要向我彙報。另外,老喬,等下星期上了班,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就談談這件事。做為施季虹的父親,我有失教育之責,給國家造成損失,我是準備向市委請求處分的。我覺得你在這件事情上也有不公道、不妥當的地方。我ffJ可以交換一下意見。你想想,你是政法部長,我是政法書記,如果把我們之間的人情關係帶到我們的執法工作上來,那不真叫‘官官相護’了嗎,老百姓會怎麼樣?是要罵我們腐敗的呀!”
“啊,好,好,可以談談,談談。”喬仰山難堪地和施萬雲握了一下手。
咯咯咯的皮鞋聲在門廳裡消失了。門外,響起汽車門沉悶的碰撞聲,發動機嗡嗡了一陣,又靜了下來。
周志明等了一會兒,見施萬雲默默地坐在沙發裡發呆,似乎並沒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了,便站起來,輕聲說道:“施伯伯,你休息吧,我也走了。”
施萬雲沒有挽留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一直把他送出了客廳,又送到了大門那兒。對這位老人的敬意使他怎麼也不能憋住那句幾次衝到嘴邊的話了。
“施伯伯,那封信,給市委的信,是我寫的。你別生我的氣呀。”
施萬雲似乎毫不感到意外,微微點點頭,“我知道,今天我叫你來,就是想對你表明我的態度。”
他心裡直抖,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