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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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阿內,你太無聊了,你這是侮辱我!這都成什麼關係了!”水荊秋並不解釋,憤怒地掀開被子,在屋裡東摸西撞,像失去理智,馬上就要氣瘋了(她知道他在找眼鏡)。他飛快地穿好所有的衣服,每一個動作都非常用力,似乎在證明他的清白無辜。皮帶扣發出喀嚓聲響,乾淨果斷。將自己收拾整齊後,他還是沒有找到眼鏡。他腦袋東湊西湊,像一隻嗅覺遲鈍的獵狗(她知道夾在客廳茶几上的《西方正典》裡,她不告訴他。她很吃驚,他居然生這麼大的氣。她想他內心正軟弱無比)。她憐憫他了,他完全犯不著如此龍顏大怒。他尋找眼鏡東摸西摸(或許他正慌亂,根本不知道怎麼收場),她總不能讓他無止境地摸下去,她得給他個臺階下,更何況她偷看他的手機首先是對他的不敬,她有錯在先。再有,是他千里迢迢來看她,就這樣把他氣走,走了他上哪兒去,萬一他真這麼走了,她又誤解(傷害)了他,她將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情感煎熬——她終究愛他(她害怕,他走出門就再也不會回頭)。
於是她不失時機爬起來(此時的裸體讓她感到羞恥),同樣迅速地套好衣服,從背後箍緊了他,既真心又違心地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想看,不是不相信你。”
“那是為什麼?我的妻子都沒這樣幹過!”
她的心被刺了一下。他又提到那個女人。他說“梅卡瑪”還好一點,他偏偏要說“我的妻子”。在這個時候提“我的妻子”,格外挑釁,格外囂張(明顯是提醒若阿內,她只不過是他的情人,她低梅卡瑪一等)。他挑起了若阿內對梅卡瑪的敵意,甚至已經仇恨了。
“梅卡瑪沒幹過代表什麼?梅卡瑪沒幹過的事就不能幹?我不能幹超出梅卡瑪範疇的事?梅卡瑪是生活準則嗎?是遊戲規則嗎?梅卡瑪是結了婚的女人,她知道在不能離婚的情況下,知道真相只會令彼此一生尷尬!”若阿內在內心激烈地反駁他(因為生氣,他的身體繃得很緊)。她看上去安靜地貼著他的後背,不想繼續惹惱他,把一切弄得糟糕透頂。她害怕他不再愛她。
幾年前,若阿內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因為懷疑,她破譯了當時男友的郵箱密碼,證實了男友同時與幾個姑娘熱戀(網戀),那些肉麻的信件與合影讓她一生為此胃口倒盡。那真是個一表人才的敗類,一個四十三歲的人渣,離婚多年不再結婚,真誠地和每一個姑娘搞物件,瞞天過海,被她揭穿,除勃然大怒之外,反罵若阿內低階修養,道德敗壞,竟幹出偷看私人信件這樣為人所不齒的事來,似乎這比他同時和幾個姑娘戀愛上床要卑鄙骯髒得多。
要否定上帝,還需以上帝的名義,如果揭示被侮辱的秘密,唯有透過侮辱的方式,有何不可。
此時面對水荊秋,若阿內並不懊悔看了他的簡訊。她管不了自己的醋勁。或許她就是要惹惱他(她需要水荊秋的協助),只有他才能制止她致命的嫉妒。眼下她就安靜多了,她之前就像一條患抑鬱症的狗,對所有女人都心驚肉跳,覺得她們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水荊秋的女人(她甚至想象他和她們上床的情景)。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存心的。”水荊秋沒有息怒的跡象,她害怕得哭了(也許是傷心也不一定)。她覺得他在厭惡她。她不想做一個討厭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反覆道歉,像是把他對她的愛喚回來。她哭得抽抽搭搭的,他終於轉過身來,用一隻手圍住她。然而,她感覺這隻手臂還沒帶感情,只是表示他初步的態度。
“我知道,你就是仗著我愛你,所以膽大包天。”他很快軟了,說了一句合她心意的話。至於後半句的“膽大包天”,她也無心再在這個詞上做文章了。
他坐下,拉她坐他腿上,恢復他知識分子的儒雅,認真地解釋簡訊問題。他的解釋不存在是否合理,關鍵仍然在於她是否信任,他是否誠實。實際上,在他做出全面解釋之前,她已經信任他了(或許原本就是信任的)。
“楚懷王夫人鄭袖妒忌魏美人,對魏美人說,‘大王討厭你的鼻子,見大王時宜把鼻子遮掩。’楚懷王見魏美人掩袖而問鄭袖,鄭袖說‘她是怕聞大王的臭味。’於是楚懷王下令割掉魏美人的鼻子。阿內,妒忌是危險的情感,具有絕對破壞性的因素,我不想我們之間毀在它的手裡。”
若阿內連續很多天待在店裡和家裡,不去任何地方,在自己的洞穴裡瑟瑟地抖。她像一隻鼴鼠,小心翼翼地安頓自己,避免外界的危險物擊中,又深感洞穴的潮溼與無聊。一旦走到太陽底下,那些熙熙攘攘的生活令她更為絕望。她形象突兀怪異,縮頭縮腦,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