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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瓶子是綠的,酒頭是褐色的。”
我負責轉那個空啤酒瓶子,古怪的是,我轉了五次,換了不同的姿勢,角度,力量,沒用,每次都是我輸,瓶口黑洞洞地指向我。幾乎比他倆多喝了一瓶,不能再喝了,我決定招了,真情表白。
聽完我的告白,小黃笑話辛荑放下酒瓶子,兩眼放光:“你真想好了?做小說家比做醫生更適合你嗎?收入更多嗎?我聽說寫小說投到《十月》和《收穫》,稿費才一千字三十塊,每天二千字,一天才掙九十塊錢。你一年到頭不可能都寫吧,如果你的寫作率是百分之七十,算下來,你一個月掙不到一千三百塊,比當醫生還差啊,比當醫藥代表差更多了。而且文學青年這麼多,聽說比醫生還多,買得起圓珠筆和白紙的人,不安於現狀,想出人頭地,就會熱愛數學和文學,但是聰明人總比傻人多多了,所以文學青年比數學青年多多了。這麼多人寫,著名雜誌不一定要你的啊。你覺得你寫的牛逼,但是出了仁和醫學院的院子,比你牛逼的應該有很多吧?是不是還有其他收入?你出名了,應該有人請你講課,會給錢。還有改編成電視劇和電影,這個不知道會給小說原作者多少錢,可能挺多的吧。但是,那是名人名作才會被改編的。出名那麼容易麼?寫小說比當醫生名氣更大嗎?也沒聽說哪個寫小說的,出門要戴墨鏡。寫小說比當醫生能更長久嗎?好些名作家,寫到四十就什麼也寫不出來了,曹禺,沈從文,好些呢,便秘似的,比得陽萎還容易。當醫生,四十歲一隻花,正是管病房,當業務骨幹的時候,好多人請吃飯,忙的時候吃兩頓中飯,晚飯吃完還有唱歌,歌唱完還有夜宵。二者的工作時間呢?寫東西可能短些,尤其是寫熟了之後,兩千字幹一個上午就解決了。當醫生苦啊,老教授還要來查房,手術一做一天。當小說家自由些嗎?可能是,工作時間和工作地點自由些,但是精神上不一定啊!不是想寫什麼就能寫什麼的,否則不就成了舊社會了,不就成了資本主義了嗎?當醫生也不一定自由,病人左肺張了瘤子,醫生不能自由地切右肺。不是大專家,化療藥也不能隨便改藥的品種和用量啊。當小說家還有什麼其他好處啊?你真想好了?就不能再想想別的?跳出醫生和作家的考慮,跳出來想想。有志者,立長志,事竟成,百二秦川終歸楚。你我的資質,給我們二十年的時間,努努力,做個大藥廠,中國的默克,招好些大學剛畢業未婚好看的醫藥代表,拉仁和醫院的教授去泰國看人妖表演。我們有戲,中國人口這麼多,將來有那麼多老人要養,對醫藥的需求肯定大。而且醫藥利大啊,如果能搞出一種藥,能治簡單的感冒,我們就發達了。要是能治直腸癌,那我們要多少錢,別人就會出多少錢,生命無價啊。而且,這是為國爭光啊,中國有史以來,就做出過一個半新藥,一個是治瘧疾的青蒿素,半個是治牛皮癬的維甲酸,造不出來人家美國藥廠的左旋藥,變成右旋湊合,結果療效比左旋還好。咱們倆要是造出來兩個新藥,牛逼就大了。這樣,藥廠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X&Q,就象P&G一樣,洋氣,好記。X就是我,辛荑。Q就是你,秋水。要是你不滿,也可以叫Q& X,一樣的,我沒意見。”
小白痴顧明看著小黃笑話辛荑,基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等小黃笑話辛荑停了嘴,小白痴顧明喝乾了瓶子裡的酒,說:“我也實在不能喝了。我要是輸了,我也不喝了,我也說真心話:我不知道我將來要幹什麼,我從來不知道。我知道,小紅燒肉肖月奶大腰窄嘴小,我要拉著她的手,說話。”
小紅燒肉肖月是我們共同的女神,大家的女神。
我們跟著北大軍訓一年,軍裝遮掩下,小紅燒肉肖月彷彿被松林掩蓋的火山,被玉璞封閉下的和氏璧。回到北大,松林燒了,玉璞開了,小紅燒肉肖月穿一條沒袖子的連衣裙,新學期報到的時候,在北大生物樓門口一站,露出火,肉,和玉色,於是被馬上升級為班花。這件事情至今已經有五年多了,這五年多里,我和小黃笑話辛荑臨睡前刷完牙,互相對望一眼,同時悠揚綿長地喊一聲小紅燒肉肖月的簡稱:“小紅”,好像群狼在月圓時對著月亮嗥叫,然後相視一笑,意暢心爽,各自倒頭睡去。這是我們多年的習慣,同睡覺前刷牙三分鐘和小便一百毫升一樣頑固。
我們的簡稱都生動好聽。小白痴顧明的簡稱是小白,聽上去象明清小說和近代手抄本里的瀟灑小生,面白微有須,下半身有肉。小黃笑話辛荑的簡稱是小黃,他戴上近視眼鏡,裹白圍脖,好象心地純淨心氣高揚的五四青年。我叫小神經病,簡稱小神,辛荑、厚朴、黃芪和杜仲說我的腦子長著蒼蠅的翅膀,一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