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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著亂哄哄臭烘烘的思想。我女友說我雙眼清澈見底,神采如鬼火,在見不得人的地方長燃不滅。
聽小白痴顧明真情告白之後,我看了眼小黃笑話辛荑,小黃笑話辛荑看了眼我,我們看了看小白痴顧明通紅的雙眼,那雙眼睛盯著茫茫的夜空,瞳孔忽大忽小,血絲更粗了。不能再喝了,我們扔給王小燕一百塊錢,結了酒帳,“太晚了,碗筷明天早上再洗吧,你先睡吧。”小黃笑話辛荑關切地說,王小燕看了眼桌子上小山一樣的螺殼、花生殼和啤酒瓶子,眼睛裡毫無表情。
我們一人一隻胳膊,把小白痴顧明架回北方飯店裡的留學生宿舍。我們翻鐵門進了東單三條五號院,鐵門上的黑漆紅纓槍頭戳了一下我的卵袋,刮破了辛荑的小腿,迴圈系統四分之三的容積都流動著啤酒,我們沒感到疼痛。我們疾走上了六樓,沒洗臉沒刷牙沒小便沒喊“小紅”,黑著燈摸到自己床上,我上鋪,小黃笑話辛荑下鋪。
整個過程,小黃笑話辛荑和我彼此一句話沒說,我們頭沾到枕頭,身體飛快忘記了大腦,睡著了。
第二章 八年之後,丹參
我、小白和辛荑在燕雀樓喝下兩箱燕京啤酒的八年以後,我寫完了我第一部長篇小說,破東芝黑白螢幕手提電腦的D鍵被敲壞了,我右手的腱鞘炎犯了,我又喝了一次大酒。
我躺在仁和醫院的特需病房,一個人一個單獨的房間。腦子裡澄清空濛,只記得,酒喝得實在太大了。我想,天理昭昭,我壞事做盡,我終於成了一個傻子。
病床靠腳一側,有個塑膠袋子,裡面一張硬紙卡,寫著:秋水,男,30歲,入院原因:急性酒精中毒後深度昏迷。我想,紙卡上描寫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吧,但是我反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無法瞭解“急性酒精中毒後深度昏迷”的含義,記不起我這次是和誰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所處的地點和時間。
八年以前,我上醫學院的時候,常想,我什麼時候才能躺到這種特需病房啊,牛屄啊。這個病房在新住院大樓的南側,四壁塗著讓人有求生慾望的粉紅色,而不是普通醫院大樓裡那種青苔一樣鬧鬼的慘綠色。住院樓入口特設下車位置,上面一個巨大的水泥轉盤,遮住周圍樓宇的視線。我曾經長久地從周圍的護士樓、住院醫宿舍、醫科院基礎研究所的窗戶裡分別瞭望,我想象手中有一支五四半自動步槍,槍口伸出窗外,發現沒有一個視窗可以射擊到特需病房的下車位置。我對戰爭的經驗來自於電影《鐵道游擊隊》,信陽陸軍學院一年的正規軍訓和Westwood Studio出品的《命令與征服》。《命令與征服》裡的狙擊手,牛屄啊,石頭一樣鉚進泥土,狗屎一樣消失在建築物中,等待下一個傻屄出現,乓地一槍,一槍斃命。
八年以後,我躺在特需病房,腦海裡一片空白,我使勁思考,這是哪裡啊?我為什麼到了這裡?我只想起來,這裡很安全,下車的地方沒有狙擊手能夠向我放黑槍。
房間裡有一桌一椅一沙發,還有一個洗手間。房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方盒子,裡面總有五顏六色的騙子握手開會五顏六色的瘋子唱歌跳舞五顏六色的傻子哭哭啼啼五顏六色的妹子腦門兒上統一寫著兩個字“淫蕩”,什麼時候開啟什麼時候有,我想不起來護士小姐管它叫什麼了,反正是外國字母。洗手間裡沒有浴袍和浴鹽,門不能完全合上,淋浴和盆浴沒有分開,洗手池上沒有一個小花瓶插一支新鮮的康乃馨或是富貴竹,“頂多是個三星飯店”,我想。
我穿著藍白豎條的衣褲,棉布的,寬大而舒適,獨立床頭,窗戶洞開,氣流從我褲襠來回穿梭,陰毛飄飄,陰囊乾燥,精子活力高。周圍進進出出的人都穿白大褂,第一天醒來,我以為是個按摩院。
如果是按摩院,第一個困擾我的問題是,這裡是一個正規的按摩院還是一個不正規的按摩院。我問了三個自己號稱是護士的小姐,“有沒有推油和特服?推油有幾種?手推、波推、臀推和冰火都有嗎?” 小姐年紀很輕,頂多二十出頭,穿著粉色的衣裳,和牆的顏色一樣,偶爾由一個年紀大的帽子上帶兩道槓的老護士長領頭,一大隊魚貫而入,但是她們的衣服不透明,沒有金屬片片塑膠綴珠不閃亮,身材也一般,沒有在灰暗燈光下閃磷光的細白長腿,沒有被衣服勒出的幽深乳溝,沒有“夢幻幾何”,“凱瑟王”,“太陽城”,“金色年代”,“金碧輝煌”,或者“金色時光”裡那種大門洞開、列隊而出、歡迎激素水平過高人群進妖精洞的陣勢。
三個號稱護士的小姐給我類似的回答:“我們不知道什麼是推油,什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