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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她問:“魚糕好吃嗎?”
葛佔水怔了一下:“好吃,真的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藝這麼好,以後超市會餐就讓你掌勺。”
蘇寶蓮笑開了花:“真有那麼好吃,我還擔心你說我吹牛呢?”
葛佔水:“真的好吃,她們母子倆搶著吃,我都沒撈到。”
“是嗎?那我再給做,讓忠誠給你送去。”
葛佔水嚇一跳:“別做了,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敞開吃,敞開吃的東西就不是好東西了。等明年你再做,我去取。”
蘇寶蓮歡喜地進了家,丈夫正託著兒子滿屋子跑。見她的模樣,問道:“今天不是發工資的日子,咋高興成這樣?”
她拽過他,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吧,老闆誇我魚糕做得好,說他都沒撈著吃,都被她老婆和兒子搶光啦。”
“不對呀!”張忠誠困惑起來。
第二十二章
(葛佔水覺得自己老了,連心態都變成窮人的了。他一向認為窮人和富人的區別不是取決於暫時擁有的財富,而是心態。好的心態能讓窮人變成富人,差的心態能讓富人又變回窮人——富人依靠本能生活,窮人依靠良心生活。良心使人軟弱,本能卻使人堅強。)
春天來了。
空氣中散發植物尚未成熟時的青澀的氣息。
於水淼倚窗而立。
她記不清在這兒佇立多久了。她的下半身是麻木的,後來手指也麻木了,當她的肉體被麻木完全佔據之後,她感到自己也像一隻懸浮的街燈,孤零零地漂浮在半空中。春暖花開的季節並沒有將她心中的嚴寒吞噬,相反,跳躍在面板上的陽光,反而讓她感覺到了內心的寒冷。
與葛佔水結婚以來,她經常就這樣佇立在窗前,彷彿等待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等待。沒有等待的等待是一種無形煎熬,彷彿膽汁破裂後溶進了水裡,膽汁雖然見不到了,但每一滴水都含著苦味。跟呂穎在除夕撕破臉皮之後,她們又吵了幾架,越吵越沒勁。最後,一次在江邊的農家山莊時,兩人吵著吵著竟談起了江畔的風景,繼而是各自的委屈和憂慮。呂穎說葛佔水不行了,吃藥都不行了,自己才20來歲,不能讓剛剛開始的生活被綁在一具木乃伊上,她希望葛佔水能給她一筆錢,讓她重新開始生活。於水淼說,她並不在乎這個,雖然她才30來歲,但嫁給葛佔水後,這種事就像雨夜的星星一樣稀少。男人原本就是一窩小水窪,魚養多了,不僅沒有一條能活好,自己很快也會乾涸的。她沒有說真話,她不會對這樣的人說真話。
於水淼沒有獲得過愛。越是短缺的東西,人越渴望獲得,尤其是近年來,她總感到胸膛裡有一種銳利不安的東西撞擊著她,那東西像慈姑草一樣,擎著紫色的、箭鏃般的頭顱,扭動著纖細、軟柔卻堅韌無比的身子,一個勁地朝上穿,似乎要刺穿她的皮囊,將她變成一小塊冒著熱氣的土壤。她與呂穎不一樣,呂穎感情中壓根就沒有愛情這根弦,她對男人的幻想變成了對男人肉體的慾望,愛情剝離得只剩下性慾,這也使呂穎減少了許多麻煩。她卻沉緬於對愛情肉身的嚮往,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靈魂媾合。
於水淼躺倒在床上,僵麻的肌肉一塊一塊甦醒,她感到自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血液回流之處,升騰起一縷縷白煙
葛佔水在皇冠娛樂城住了兩天。
兩天前,葛佔水一個人去了松木陵園,給黃豔翠買了一大捧鮮花,插進花瓶裡。墓地一片岑寂。他下山時,卻在西區看見一個拄著柺杖的青年人,正跪在墓碑前哭泣。他走過去,想勸勸他別太傷心,尤其是不能跪在雪窩裡。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時,他的頭嗡地響起來,照片上的女人正是他在花園路櫥窗前遇到並睡過的那個妓女。
這個雙腿粗壯、乳房柔軟肥碩的女人,怎麼會躺到了這裡?在葛佔水的記憶裡,她好象還懷著身孕。
葛佔水跌跌撞撞地跑下山。他的腦袋漲痛得厲害,彷彿炸裂了一般。回到皇冠娛樂城貓起來,彷彿自己是個兇手。當他冷靜下來,排除自己與她的死有任何關係後,另一種感覺卻更頑強也更殘酷地佔據了他的大腦:任何人都是不能怠慢和褻瀆的,再卑微的生命也有人珍惜和惦念。這在過去想都沒有想過的東西,現在卻像冬眠甦醒的蛇一樣啃呲著他的靈魂他一瓶瓶地喝酒,一次次陷入對往事的記憶裡
回頭想想,當時費曉紅對待愛情還是挺嚴肅的。她不愛他,又離不開他,那時她兩個哥哥欺行霸市,得罪不少人,身強力壯又死心塌地跟著她的他自然成了最佳的保護者。費曉紅只見過黃豔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