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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闆:“你是來找人的嗎,我看你轉了幾圈了,咋還沒找到?”
褚麗華:“我不是找人,我就是來轉轉。”
店老闆滿臉驚訝:“不找人,大冷天,在這兒轉什麼勁啊?”
褚麗華說:“我就是想坐車,坐我們老闆的車,可舒服了。可送我來這以後,他就走了。我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這裡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坐車回去還得自己掏車錢,所以就在這裡轉著玩,反正呆在宿舍我也是一個人。”
店老闆聽明白了,笑了:“這丫頭,這麼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你喜歡坐車,而且喜歡坐不花錢的車,乾脆就找個有車的老闆算了。那樣你不僅可以坐不花錢的車來,而且還可以住在這裡,這裡的女人都傍著一個有車的男人。”
褚麗華也笑了,笑得很燦爛。“大爺,那煩麻幫我留心一下,看看有沒有有車的男人,介紹給我。”
店老闆神秘地說:“姑娘,你不知道,這裡很多女人都是被那些有車的男人包下來的,不是正式老婆,都是二奶,二奶,你懂嗎?”
褚麗華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店老闆:“就是偏房!”瞧著褚麗華閃動一對天真而又迷茫的大眼睛望著他,他又進一步解釋,“就是小老婆!”
褚麗華嗯了一聲,小聲問:“小老婆不好嘛?”
“好什麼呀,白天一個個活蹦亂跳,花裡胡哨跟個人似的,到了晚上,一個人守著黑洞洞的房子,跟自己的影子做伴,那不是守活寡嗎?你沒結婚不知道,有男人卻不能明正言順守在一起,是什麼樣滋味? 我來這裡三年了,幾乎每個晚上都能聽到女人哭,那哭聲令人脊背發麻。這裡三天兩頭髮生正房打上門來的事情,女人要是急眼了,撕扯在一起,你拉都拉不開。你說世風怎麼變成這樣?公開養小老婆,也沒人管。我們這些老傢伙,說話就更沒人聽了,只好喝點酒解悶。”
褚麗華原本是閒著無聊,逗老頭解悶的,結果引來了這樣一番掏心掏肺的感慨,她反倒不安起來。“大爺,謝謝你跟我這樣說,以後我再也不來這裡了。”她說完,飛快地逃跑了。
褚麗華來到了花園的水池邊,她看見水泥臺上靜靜地躺著兩個依稀可辨的腳印,陡然激動起來,也許就在幾分鐘前,有人也同她一樣蹲在這裡,欣賞一池的風景。
池子已經很久沒有換水了,邊緣稀稀落落沾滿了苔蘚,寂寞的水面不時串出幾個水泡,那是浮游生物的痕跡。一絲憐憫爬上了她的嘴角,這些可憐的小生命,從降生到死亡都不曾離開過這裡。這個狹窄的容器,代表了它們的一生、經驗、歷史和全部的生活。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蕩然無存。她抽出手機,給葛佔水打電話:“老闆,我的姐妹不在,我沒地方去,這裡的班車很晚才有,我一個人溜達不安全,如果順路的話,你是不是”
葛佔水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捏著手機:“我明白了,你是讓我再把你接回來”
葛佔水剛把車頭調過來,一個警察跑過來,啪地給他行個禮:“對不起,先生,這裡是單行道,請您將駕駛證拿出來。”
蘇寶蓮下班回到家,見丈夫一人坐在塑膠凳上包餛飩,湊過去:
“在樓下我就聞到香味了,什麼餡的?”
“肉,全是豬肉,能不香嗎?”
“你怎麼做這麼香的東西啊,揀錢啦?”
蘇寶蓮湊到餡盤前,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要把所有的香味都吸到肚子裡。
“找到工作不就相當於揀錢了嗎?而且 ,一個月揀一次。”張忠誠細長的手指靈巧地捏著餛飩,速度之快令蘇寶蓮咂舌。
“我去洗個手,跟你一塊包。”
“不用,今天我一個人幹,你好好歇著吧。”
“真的——那我不成了財主婆了,什麼都不用幹,還能吃上好東西。”
“今天就讓你享受一次財主婆的滋味。”張忠誠說著話,對著她的臉親了一口。
“討厭——”蘇寶蓮用手背擦著臉說:
“財主婆這麼慘啊,吃口飯,還要被啃上一口?”
兒子早早就守在桌旁,一邊用筷子敲著瓷碟,一邊哼唱著不知從哪兒學來的歌謠,房間瀰漫著一股氤氳的氣氛。
滾燙的餛飩上桌後,蘇寶蓮趕緊幫兒子吹涼,生怕燙著他。
餛飩像一個個可愛的胖娃娃,靜靜地躺在青瓷海碗裡,皮薄似紗,擰著花皺,緊裹餡心。當黃絨絨的燈光飄浮過來時,它們白胖的身子會兀自晶瑩起來,剔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