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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和說的倒是實話,雖說隱隱的心裡想在當鋪和其它生意上,與他閻文遠爭個高低,可老這麼爭著也不是個事兒,畢竟閻文遠可是這金陵城裡當鋪行闖蕩了三十多年,又在生絲行裡打拼了二十餘年,雖說吳仁和憑著家裡的錢子還有路子,打下仁和的基業,但若真與他一爭長短,只怕最後只落得兩敗俱傷。
尤其是這閻文遠現在竟尋思著要開一家錢莊,更是讓他感覺怕真這麼爭下去、鬥下去,早晚非得落了下著,與其這般爭鬥,不同合成一股繩兒,更何況,他心裡頭還有旁的打算。
他這般模樣,難道只是為了參股自己的錢莊?以這吳仁和的財力,若是說去年生絲傷了他的元氣,閻文遠卻是不信,便是自己也不至因那傷到元氣,難不成他真正入股錢莊?
雖心裡有些猶豫,但打量的吳仁和的閻文遠卻輕道一句。
“好啊,有錢大夥掙,您入股那是抬舉我,能不歡迎嗎?”
“那咱今天就把話敲定了?”
愣神的功夫吳仁和還有些不敢相信,顯然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原本他尋思著這閻文遠肯定會刁難一番。
“程公,我要入的可是!”
吳仁和幾不可置信的伸出兩個手指頭來。
看了那兩手指頭,閻文遠卻輕點下頭,淺嘗了一口黃酒。
“敲定了,來喝酒。”
一舉杯,閻文遠笑說道,心裡雖猶豫,對吳仁和的變化有些疑惑,可心裡的對眼前的吳仁和,他卻沒任何懼意,論他百般精明也不可能翻過自己的掌心,雖說現在金陵城裡當鋪行中,都知道自己的眼力不行了,可走了眼卻不味著自己這腦子糊塗了,他吳仁和便是參了股,也別想撈得便宜,若是真玩起來,到那時怕不光他的參的股,便是他的肉,閻文遠都相信自己有能耐挖出幾塊來。
接下來兩人閒聊幾句,各自散去。朝文當總當走去的路上,心情不錯面露得意之色的閻文遠的甚至哼起了小曲來,這幾個月來堵在心頭的火氣,倒隨著吳仁和的一服軟心情卻好了些,這幾個月來,他可從未像現在這般的得意,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舒坦!
有些飄飄然的在路邊走著,邊走邊哼著小調的閻文遠,昂頭看著這路上,內心一股豪氣,把眼光收轉回來,卻見一輛馬車,原本正是得意的臉色卻是猛的一變,調沒了,曲盡了,有的或只是驚訝,甚至還有一絲驚怒。
“”
他驚訝的看著遠處那輛朝著自己駛來的馬車,那輛洋式敞篷馬車上坐著兩個人,馬車後面還站著兩個人,但他眼中卻只有那個坐在馬車上,不時和身旁人說著的話的人。
是他!
是那個瘸子!
雖說這會他穿著身洋裝,頭上還戴著禮帽,可便是他化成了灰,閻文遠也不會忘記那個人的模樣,那個讓他幾引為平生奇恥的人,他又怎麼會忘了。
“國政這小子!”
坐在馬車上感覺著襲人的涼風,陳默然在心下暗討一句,昨個晚上到了南京,在飯店裡住下時,自己就吩咐讓路國政那小子去馬車行僱輛馬車來,可未曾想今個一出飯店,卻只看到這輛敞篷的西式馬車,打這一路上偶讓人盯著,他心裡只有種自己似被人當猴兒看著的感覺。
“若是這次能得劉大人首肯,然之,不單咱們產業公司以後就有了靠山,甚至還可以為你謀個出身!”
“出身?”
陳默然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一出,這次來南京雖說目的是為了尋求兩江總督的支援,有了官府的支援,什麼事都會好辦些。可他卻未想過給自己謀個出身。
瞥瞭然之一眼,孫銘久又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然之啊!這裡可是大清國,不是亞美利亞,他盛宣懷為何能做到大清國第一商,除了李大人在後面幫襯著,還有他那頭上的紅頂子,盛宣懷、胡雪巖,他們那一個不是頭上都帶著紅頂子!”
見然之依不放在心下,他還是頗為關切的說了下去。
“那天,在盛府,若不是盛大人沒說什麼,單就是然之你見官不跪,盛大人就足以把你送上衙門,有出身至少能免個禮數不是,然之,父親曾道你這人骨頭硬,不願跪人,可萬一要是真碰到個記較的,怕到時吃虧的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