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站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曼聲低誦的時候,
竟引起你清淚沾裳?
你們真是小孩子,
己行至此,
何如作壯語?
我的朋友!
前途只閃爍著不定的星光,
後顧卻望見了飄揚的愛幟。
為著故鄉,
我們原只是小孩子!
不能作壯語,
不忍作壯語,
也不肯作壯語了!
也正是在“約克遜號”郵輪上,年輕的冰心邂逅了一位青年學者。這位青年學者,也是從上海踏上“約克遜號”輪船的。他長得高高的,瘦瘦的,有一副長方形的面龐。在這副面龐上,有著粗黑的雙眉,細長的雙目,大小適中的嘴,筆直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玳瑁邊眼鏡。他是從清華留美預備學校,被選送至美國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研究生院去深造的。①既然他與冰心乘的是同一艘輪船,又是同到美國去留學的,他們就很自然地相識了,交談了。這位青年學者,就是後來與冰心共同生活了五十六個年頭的知名教授吳文藻。
①據冰心1986年3月17日下午對筆者的談話。
在“約克遜號”郵輪上初識冰心時的吳文藻,還是一個儀表堂堂、文質彬彬的小夥子。他年紀雖輕,卻學識淵博。雖是攻讀社會學與民族學的,卻閱讀了大量的中外古今文學名著。他與這位有名氣的年輕女作家交談,話題總在文學的範疇之內。冰心覺得他是一位誠懇的、不拘泥於俗套的談伴,書讀得很多。將近半個月的旅途生活,使他們兩人之間,有了初步的瞭解。
又在海上飄流了七八天之後,9月1日,“約克遜號”郵輪終於抵達了美國西海岸的西雅圖。
在輪船即將靠岸的時候,冰心在輪船的甲板上,看到了全體侍者寫給全體中國留學生的一封信。這封信的文字雖然不夠通順,但是情意卻是赤誠的。原來這條美國郵輪上的侍者,都是中國的廣東人,他們飄洋過海,到大洋彼岸去謀生,受夠了西方人的輕視,他們是多麼地希望自己祖國的留學生,能夠堂堂正正地為國爭光,為所有的中國人爭口氣啊!所以才在這些年輕人即將登岸的時候,用全體侍者的名義,寫了一封措詞誠懇的勉勵信,貼在甲板上,表示他們的心意。這種拳拳的愛國之心,使冰心十分感動。
“約克遜號”郵輪徐徐地靠攏了西雅圖的碼頭。冰心隨著魚貫而出的人流上了岸,這是冰心第一次踏上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
她抬眼一看:碼頭上,除去剛剛上岸的中國留學生之外,都是長著金色頭髮藍色眼睛的外國人。再回頭一望:在它上面度過了十幾天海上生活的“約克遜號”,已經默默地停泊在岸旁。這沉默地停靠在碼頭旁邊的巨輪,又使她驀地回想起了半個月前離開上海的情景。她深深地意識到:此時此刻,她與祖國,已經相距萬里之遙了!
西雅圖是一座新興的港口城市。五十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荒野,如今,已經變成為一座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市內有兩個湖,街道整齊,景物清幽的美麗海港了。冰心在這裡,遊覽了兩天,就又坐上了三日的夜車,沿途經過落璣山、芝加哥、春野等地,於9月9日的中午,抵達文化中心波士頓。
冰心稍作休息之後,又利用威爾斯利大學開學前的空閒時間,旅行了綠野、春野等地,參觀了侯立歐女子大學、斯密司女子大學、依默和司德大學的建築群,還到了大西洋岸邊,看海鷗和在沙灘上嬉戲的孩子。
9月17日,冰心終於抵達了這次遠行的目的地——威爾斯利女子大學。
威爾斯利女子大學的校園很美麗。在校園的旁邊,有一座湖,冰心給它取名叫作“慰冰湖”。冰心就住在校園裡面一座名叫閉璧樓的學生宿舍裡。這座樓是由一位名叫閉璧約翰的船主捐款建築的,所以,在這座樓的廳、招待室和甬道里,到處都懸掛著描述“海”的圖畫。這樣的環境,一方面使自幼就在海邊長大,特別熱愛大自然的冰心,感到很喜歡;另一方面,這美麗的景色,又常使剛剛離開了自己的父母和親人,隻身來到了異國的冰心,生髮出絲絲如縷的鄉愁,使她常常地思念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思念自己的故鄉和祖國。
來到威爾斯利大學不久,就到了中國人十分重視的節日——中秋節,這是照例的一年一度家人團聚的日子。陰曆8月14日的夜晚,皓月當空。這明媚的月光使她十分地思念自己的親人。她想起了“看月多歸思,曉起開籠放白鷳”的詩句。心想:如有白鷳可放,自己一定開啟籠門,讓它們飛歸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