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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本寂主燒過那場贊助三十萬元香火錢的頭炷香外,他這個發起人和總策劃就已經沒有了下屆候選人的決定權了,因為他上面還有縣政府,有民政主管部門,有省、市佛教協會,還有他的恩師慧覺大和尚,這些部門和人的話他不能不聽。
自從落成典禮完成之後,這些部門很少和本寂發生聯絡。因頭炷香的火爆,這些部門突然都對他表示高度關注。從此他不能安靜地讀經寫字,從那些部門打來的電話談的幾乎都是與頭炷香有關的事。那些為取得頭炷香敬燒權的各色人等,就輕車熟路把官場和商場上的那些辦法都拿來使用,中國的國情是人管人,你這寺廟建在中國的國土上,是中國人在做著主持與和尚,既然是這樣,就有人管得了你。如此一來,陽山寺的頭炷香便不再是一個錢多錢少和排隊先後的問題了,就是有人將更多的錢一把拍在心念堂結實的紅木桌子上,本寂也不能表態叫妙雲師傅來將其收入囊中。
縣長於長松想都沒有想到,在他的工作職責範圍內會增加一個敏感而重要的內容:那就是要求他把陽山寺頭炷香的主燒名額,以政府主要領匯出面的形式控制下來,顯然這是周邊各縣的縣長們沒有的殊榮,同時也是沒有的麻煩。
於是,陽山寺的頭炷香就像一隻剛烤出來的紅薯,誰也沒有一口把它吞下去的本事和可能性了。
以後於長松去市裡或省裡請示彙報工作,人們更樂於打聽陽山寺燒頭炷香的故事,想燒頭炷香的很有身份的人士就間接或直接找到他。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可每年只有一個頭炷香,他能答應誰呢?何況本寂那邊還有不少排隊的、上面打招呼的,這成了他工作中一件十分棘手、無法擺平的事情。
應付不過來了,於政委就在家裡罵娘:照說這修廟也是件好事,可這個本寂他媽的吃多了沒事幹,怎麼弄出個頭炷香來?搞得我一身麻煩。要是還碰上剿匪,我先一槍順便把他也給斃了。
郭如玉忙制止:莫亂講啊,你不要前途了啊,你也沒想想,這些來燒頭炷香的都是些什麼人?嗯,你斃人家,我看人家會先斃了你。
因為頭炷香,於長松怕老婆的故事也很快流傳。有人在於長松那裡拿不下這事,便找郭如玉,希望透過郭氏來達到讓於縣長拍板表態的目的。
但郭如玉畢竟是一個大家閨秀,不是那種動不動就耍小姐脾氣的世俗女子,至少在於長松看來,她從不插手他的政務。
但最終郭如玉還是插手了這件事
第十八章磕下去的是頭,翻起來的是浪
在郭如玉的印象中,自從侄子加兒子郭向陽去省裡混後,回縣裡來就沒有在家住過。每次回來,他事先便要通知他的狐朋狗友把縣委招待所一個最好的套間給留下來。他一回來,這個套間裡必有兩三桌牌、十來個人發生一場通宵達旦的惡戰。顯然這樣的戰鬥是不能在家裡進行的。
這年陽春三月,郭向陽給郭如玉打電話說他要回來看她,並說要在家裡住兩三天。
郭向陽這次回來果然沒有使郭如玉失望,他足不出戶在家呆了兩天兩晚。在郭如玉看來,兒子這兩天和她說的話加起來比和她在一起生活二十幾年的話還要多。
郭向陽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以極其誠懇的態度向母親仔仔細細彙報了這些年他在省裡的情況。他剛開始到省裡去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牢牢地看死了口袋裡那筆販平術賺來的錢。
儘管郭向陽百般謹慎,最終還是落入了人家一個設定得天衣無縫的圈套,使他賴以過上理想中的日子的那筆啟動基金很快煙消水化。他不打算對母親講這個被騙的故事,那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傷痛和損失,他甚至沒有勇氣去回憶它。
一夜之間變成了身無分文的叫花子郭向陽跑到了丁縣駐省辦事處要了間房,矇頭睡了兩天兩夜,誰也敲不開他的房門。
他是被劉鐵一個電話叫起來的。
郭向陽沒有想到劉鐵會找他,他當初到省裡來就不曾想過要去找劉鐵。他不過是遵父囑帶著劉鐵去老何家看過一次相,僅有一面之交。在他看來,劉鐵在省裡就不算個什麼官,省政府大院裡連看門的說不定都是個處級幹部,既然他不能在自己的生意上幫什麼忙,也就沒有什麼必要去找他了。
在這個落難的時候,劉鐵主動來找他,這事就非同小可了。劉鐵把他拉到一家賓館裡,請他吃了一頓飯。劉鐵說了些安慰的話。這讓他很感動,危難之時,倒是這個他不打算交的朋友第一個向他伸出援手來。
以後劉鐵每隔兩天便把郭向陽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