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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的原摺子來我看!”
載灃答應著退了下來,立刻將原摺子送到慈寧宮,太后尚無表示,小德張在旁邊指手畫腳地說“那好!醇王福晉一搬進來,那就跟老佛爺一樣了!本來嘛,‘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爬’,醇王抓權,大家自然把醇王福晉捧得跟鳳凰似的了!”
太后一聽,勃然色變。她本來只是在考慮叔嫂之嫌,如今小德張一提醒,再不必考慮,立刻又傳懿旨:“召攝政王面請大事!”
慈寧宮地方很大,太后又住在偏西,從軍機去走個來回,很費氣力。載灃喘息未定,忽又奉召,頗有疲於奔命之苦。心裡在想:劉廷琛的話不錯!應該住到宮裡來,才可以少受些累。
因此,當太后發問,所謂“‘應請擇視事偏殿近處,為攝政王居處之所”,應該是在那一處?載灃竟真去尋思了。
這一來,太后更為惱怒,因為載灃如果沒有住進宮來的意思,一句話就可以回答:那一處也不合適。劉廷琛的主意行不通。不是如此回答,便見得他是真的在考慮,應該住那一處。
“歷來皇上視事的偏殿,都在養心殿,你打算住養心殿後面的隨安室、三希堂、無倦齋、還是嘉順皇后住過的梅塢?”
受了一頓申斥的載灃,氣無所出,遷怒到劉廷琛頭上,他記得有個規矩,大喪十五日內不準奏事,命人一查,果有此例,於是以監國攝政王的身分,決定降旨申斥。
“王爺,”張之洞勸道:“攝政王的禮節,原曾降旨,命內閣各部院會議具奏,臣下應詔陳言,話說得早了點,似乎不宜處分。”
“怎麼?”載灃脫口問道:“莫非我連申斥一個人的權利都沒有?”
這樣說法,便是不可理喻了。張之洞默然而退,奕劻便說:“話不過說得早了一點,可沒有說錯,更不能說他不能說,原折應該交下去,併案處理。”
這一次是載灃不作聲,當然是預設言之有理。於是“達拉密”擬了兩道上諭,一道是:“國家現遭大事,尚未逾十五日,照例不應奏事,乃該大學堂監督劉廷琛,於本日遽行呈遞封奏,殊屬不合,著傳旨申斥。”另一道是:“劉廷琛奏陳監國攝政王禮制事宜,著交內閣各部院衙門併案會議具奏。”
上諭到了張之洞手裡,想起一件事,決定要跟載灃爭一爭,當時便向世續說道:“伯軒,有個陋習,我想趁此機會革除了它。走,走,一起見攝政王去。”
“香濤,”世續勸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不算多事,你一定也贊成。”
“那是什麼事呢?”
“傳旨申斥的陋習。”張之洞說:“攝政王怕還不知道,要你跟他解釋。”
載灃就坐在裡屋。張之洞與世續交談時,他已約略有所聞,所以等他們一進去,先就說道:“傳旨申斥的規矩我知道,是派太監去申斥。”
“王爺可知道,這是個美差?”
“美差?”載灃詫異:“莫非還有好處嗎?”
“是的!有好處。”世續介面說道:“受申斥的人,照例要給奉旨申斥的太監一個紅包,聽說是有規矩的,預先講好了沒事,跑去說一聲:‘奉旨申斥!’喝喝茶就走了。倘或不照規矩送,或者送得不夠數,受申斥的主兒,那可就慘了!”
“怎麼呢?”
“無非張嘴亂罵,什麼難聽的話都有!會罵的能連著罵個把鐘頭不停嘴,真能罵得跪在那兒的人,當場昏厥。”
“是不是?王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之洞說:“劉廷琛身為大學堂總監督,多士表率,師道尊嚴,如今名為傳旨申斥,實則受辱於閹人,何堪再為師表?就不說劉廷琛,其他奉旨申斥的,大小都是朝廷的命官,無端受辱,斯文掃地,豈朝廷親賢養士之道。王爺受大行太皇太后付託之重,天下臣民,屬望甚殷,革故鼎新,與民更始,大可從小處著手。似此陋習,請王爺宣示,斷然革除。”
“怎麼革法?”
“傳旨申斥,既已見於上諭,便是申斥過了,不必再派太監去胡鬧。”
載灃考慮了一下,終於點點頭說:“革掉也好!”
這雖是一件小事,但正反雙方都頗重視。在張之洞以為這是裁抑宦官之始,防微杜漸,自覺無愧於顧命老臣,在太監則以為是載灃的“下馬威”,有意跟深宮作對。尤其是小德張,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
“主子瞧瞧,不就管到宮裡來了嗎?如果老佛爺在,他那兒敢!”
光緒皇后從升格為太后,一切皆以作為她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