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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婆婆的慈禧太后為法。本來時異勢遷,她的才具亦遠遜於慈禧,根本不能學,也學不象。不過,載灃較之當年的老恭王,亦猶太后與慈禧之不能相比,所以在短短的期間內,多少巴建立了太后的權威。這因為小德張替她出主意,抓住了載灃一個弱點:他不會用腦筋,稍為麻煩些的事,便想不透徹,他又不會說話,稍為複雜些的事,便說不清楚。因而就格外怕事。抓住他這些弱點,制他很容易,只要把很簡單的一件事繞兩個彎弄得很複雜,然後故意跟他找麻煩,就無有不“豎白旗”的了。
於是為了革除由太監“當面傳旨”申斥一事,太后又把他找了去問。
“這是誰的主意?”
“張之洞的主意,世續也幫著他說。”
“他們怎麼說來著?”太后緊釘著問。
張之洞的那篇大道理,載灃已記不太清楚,就能記得清楚,也無法轉述,想了一下答說:“他們說傳旨申斥的太監,罵得太兇了,怕人受不了。”
“受不了,不會好好當差,別犯錯嗎?”太后又說:“就是要罵,才會改。”
“是啊!”載灃脫口附和。
“既然你也知道該罵,怎麼又聽張之洞的話呢?”
這一問將載灃問得張口結舌,無以為答,而且頗為困惑。當時覺得張之洞理直氣壯,振振有詞,而如今太后的話,似乎亦很有道理,那麼究竟是誰錯了呢?
“你說個道理我聽,明知道人家的話錯了,何以又聽了進去。”
“他,他也是軍機大臣嘛!”
“哼!”太后冷笑著問:“他是軍機大臣,你呢,你不是監國攝政王嗎?”
載灃又沒有話說了,只問:“太后還有什麼吩咐?”
“我要跟你說清楚,老佛爺遺命,大事要先問我。你也別忘了,我是皇太后!老佛爺在日,是怎麼個情形,你是親眼得見的,我雖沒有老佛爺那份威望、能耐,可是你也得還我一個皇太后的規矩!宮裡的事,你得問我,太監不守規矩,你告訴我,有些事讓內務府大臣直接跟我回,你很可以省點兒心,多照料照料外頭!”
載灃不覺得他監國攝政王的權柄,已被侵削,欣然答說:
“是,是!就這麼說,就這麼說!”
※ ※ ※
帝后大殮之後,奉安之前,梓宮照例要由大內移到停靈待葬之處,名為“暫安”。
暫安之處名為“觀德殿”。——出神武門,經北池子過橋,有道與神武門相對的大門,名為北上門,進門就是景山,一名萬歲山,明朝稱為煤山,思宗殉國,即在此處。這座山周圍二里有餘,共有五峰,形如筆架,山不高,中峰亦不過十一丈餘。山後為形制如太廟的壽皇殿,供奉列代御容,殿東為永思殿,又東即為觀德殿。
觀德殿只能供奉一座梓宮,而乾清宮西暖閣與寧壽宮皇極殿,兩處停靈,應該那座梓宮奉移觀德殿?
此事不大亦不小,意見不一,有人以為母在子先,理當慈禧太后先移觀德殿;有人則以為乾清宮為天子正寢,不宜久停梓宮。論道理,似乎後者為是,所以附議的人比較多。
但太后卻主張皇極殿的梓宮,先移觀德殿,她的理由是,定東陵早已修築完好,必是大行太皇太后奉安在先。這個說法,初聽不錯,細想不然,因為東陵、西陵亦皆有停靈的暫安殿,宮在觀德殿過了百日,即須移到陵上,與何時入土,並無關係。
只是太后堅持,載灃無法以言詞挽回,而軍機又不能請見太后,待載灃細說理由,似乎只有遵“慈命”辦理了。
就在上諭將頒的前一天,李蓮英到慈寧宮求見太后。從兩宮自西安迴鑾以後,他的聲光便漸不如前,如今冰山已倒,勢力不但不敵崔玉貴,而且連小德張都比不上。可是太后卻仍不敢對他輕視,立即傳見。
等行了禮,太后吩咐小德張:“給諳達一張小凳子!”
這“優禮老臣”的手法,她是跟慈禧太后學的。果然,李蓮英頗為感動,尤其是她跟大行皇帝在日一樣,稱之為“諸達”,使他覺得她跟先帝畢竟還有夫婦之情。對她的反感,因而減少了很多。
“日子真快,轉眼二十七天就快滿了!”太后眼圈紅紅地:
“這二十來天,我也不知道如何過來的!”
“請主子別傷心,千萬保重!萬歲爺太小,全靠主子操勞保護。”李蓮英緊接著說:“奴才今天來見主子,有件事求主子!”說著,從小凳子上起身復又跪下。
“起來,起來!還是坐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