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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走調查了。他們會怎麼想呢?大多數會懷揣看熱鬧的心情而感到興奮,少部分關係近的會因連累而感到羞恥與惱怒。當然,也許會有關心她的人,但這種關心也只是買一送一的附加品罷了,那些人真正的目的不過就是從自己身上獲得好處。常芸早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盧潤,不會有誰是真心的關愛著自己。任何人,包括父母,他們對自己的好全都是帶著功利的目的,指望著能從自己身上有所回報。
只有盧潤是不同的,他給予自己的愛就猶如此刻窗外的黑夜般深厚純粹。
這是常芸最為堅定的信念。
可如今,他卻神秘的消失了。
現在的常芸感覺自己已沒有了生命,失去盧潤的她不算活著,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行屍走肉大概都比自己要好上幾分。她呆呆地聽著鈴聲的急促,卻不肯動彈分毫,彷彿那都是從另一個空間傳來。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對面的牆壁上——一隻樸素的鐵藝鐘錶,下頭垂著一隻繫了鮮豔紅繩的小小玉劍——這都是盧潤買來送給自己的。鐘錶是喬遷新居的禮物,玉劍是情人節巧克力附送的小溫情。
房子出事之前,這枚玉劍一直都是用商場配的銀鏈子繫著。因為有一根食指那麼長,戴在身上很不方便,收起來又覺得可惜,常芸便調皮地將它拴在了鐵藝鐘錶尖銳伸展的下半部。自從繫好後,常芸就多了一個毛勃—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綁著細鏈子的玉劍隨風輕微搖擺。不知為何,玉劍擺動的節奏帶給常芸一種痴痴的心安。
只是一切器物的賜予,都及不上盧潤的守候,這是常芸引以為傲的資本,也是常芸生命之所託。有時候她感覺自己就是一條寄生蟲,而盧潤是宿主。沒有了盧潤,也就不存在常芸。
面板上一陣涼涼的麻木,是風在拂過。不知何時,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一股股水腥味冒了進來,常芸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到暗夜下的窗簾在呼呼翻動。
自己沒關窗子嗎?她蹙眉,自從警察解除了對現場的封鎖,自己重新回來後,就不肯再開啟窗戶。上門探望自己的猥瑣房主曾建議她“長期開窗通風,對身體有好處”,常芸木訥不語,卻從不照辦。她何嘗不知道房主是想散去室內濃重的血腥氣——三具人體內流出的血啊!但失去了盧潤的常芸猶如海中飄蕩的浮木,再沒有牢靠的安全感,只想將所有的通路都給封閉,讓自己像蟬蛹一樣縮在殼子裡,最好不要出世。
所以常芸覺得,自己應該是關了窗戶。
可現在,窗戶分明是敞開的,漆皮斑駁的窗臺已經完全溼潤,而細密的雨水得寸進尺地隨風溜得更遠。飄到臉上的雨水有些冷,有點膩。常芸打了個哆嗦,用手抹了抹臉頰上的水珠,嗅到一股鐵鏽的味道,混雜了淡淡的甜腥。她心中湧起一陣嫌惡,飛快地跳下床,跑到衛生間洗了臉。捏著毛巾,伴隨著雨聲,她獨自穿過漆黑的客廳,忽然停了下來——一週前,就是在這裡,她腳下這雙拖鞋踏過的位置,依序躺著三具屍體。警察說,他們是被利刃刺傷要害,失血過多而亡。警察還說,現場沒有掙扎跡象,也沒有入侵的痕跡。警察懷疑地看著她說,我們判斷是熟人作案。
心口再度一陣絞痛,客廳雪白的紗簾隨風揚起,又帶來一串水珠。
常芸痛苦地喘息著。不對啊,窗戶明明都關了,怎麼客廳的也是開了呢?難道……難道有人進來過?!
這個想法對一個獨居女子而言太過震撼。常芸呆了呆,竟然尖叫起來,她感到腳下踏著地板又一次染滿了血跡,溼漉漉、黏糊糊地爬上她的腳踝,冰涼的觸感如此逼真,常芸顫抖著低下頭,看到幾隻染血的手抓緊了自己的腳脖子,正在向上摸索著攀爬,滑滑的手指碰觸到膝蓋骨,帶來一陣麻麻的感覺。
她尖叫著跳上沙發,雙腳交替抬起,不敢都放下,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危險。她抱著頭,又發出一連串恐懼的吶喊,牆壁一片刺目雪白,這是樓下晚歸車子的車燈擦亮的,對面樓層有個人正在高聲謾罵:“哪家娘們抽風呢!大半夜的還有完沒完啊?!別他媽喊了!”
砰!是鐵窗帶著怒氣被重重關閉的聲音。
常芸的呼號被生生嚇回去,額頭上爬滿冷汗,黏住碎髮。她大口的呼吸著,定睛看去——地板只是地板,乾乾淨淨。
幻覺?因為孤獨和恐懼嗎?
常芸想著,一點點挪回臥室,她又一次裹緊毯子,尋找一種“封閉”的心安。窗外雨聲不斷,她便寬慰著自己: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有人晚歸,有人謾罵,雨還是會照常下,一切都沒有脫軌……
至於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