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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此完美地被重造了,每一個細節都很完美。他的金髮從前額捋向後面,雙目闔起,像睡著一般,光潔平滑的手指在胸前握著十字架,嘴唇是那麼粉嫩紅潤、絲般柔和,令我幾乎不忍相看,也不忍觸控。正當我伸出手想去碰觸他柔軟的面板時,眼前的幻像消失了。
“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星期六晚上的大教堂裡,靜止的空氣中有種濃濃的蠟燭味。受難像前的女人已經離開了,黑暗集結而來——從我背後、側面,現在又從我的上方,慢慢地包抄過來。一個穿黑色修士法衣的男孩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拿著一隻有著長長的鍍金杆的滅燭器,將那小小的漏斗按在蠟燭上,一個一個,又一個。我呆怔怔地坐在那裡,他瞥了我一眼,又調轉目光,像是不願去打擾一個沉浸在祈禱中的人。當他移到下一個燭臺時,我感到一隻手放在了我肩上。
“這兩個人能走得離我這麼近而沒有被我聽見,甚至沒有被我注意到,這使我身體內部的某個地方告訴我有危險,但是我不在乎。這時我抬起頭,看見一個頭發灰白的神父。‘你想懺悔嗎?’他問道,‘我要鎖教堂門了。’他在厚厚的鏡片後面眯起眼睛。現在唯一的光線來自於聖徒像前燃燒的一排排小紅玻璃蠟燭;暗影在高高聳立的牆壁上跳動著。‘你內心有煩擾,對嗎?我能幫助你嗎?’”‘太晚了,太晚了。’我低聲向他說道,然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向後退開讓道,顯然還沒有發覺我外表上有任何令他警覺的地方,還溫和地寬慰我道:“不,時間還早。你想進懺悔室來嗎?‘”有幾秒鐘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我禁不住笑了笑。而後我就決定按照他說的去做。可是甚至當我跟隨他走下通道、穿行在走廊的陰影中時,我還是知道這會毫無意義,這只是發瘋罷了。不過,我還是在木製小間裡跪下,雙手交疊放在祈禱臺上,而他在隔壁的小間裡,拉開小窗,讓我看見他模糊的側面輪廓。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抬起手劃了一個十字,然後開始述說。’為我祈禱吧,神父,因為我曾犯過罪,長期以來頻繁地犯罪,以至於我不知道怎樣去改變,或者怎樣在上帝面前懺悔我所做過的一切。‘“’孩子,上帝的寬恕是無限的,‘他輕聲對我說道。’用你知道的最好的方式告訴他,要誠心誠意。‘”’謀殺,神父,一連串的死亡。兩夜前死在傑克遜廣場的那個女人,是我殺了她,在她之前還有成千上萬的其他人。一夜一兩個,神父,有70年了。我一直出沒在新奧爾良的街道上,像死神一樣,為了自己的生存獵食人的性命。我是不死的,神父,是不滅的,但也是被詛咒的,就像被上帝放在地獄裡的天使。我是一個吸血鬼。‘“神父轉過身來。’這是什麼?是你的一種遊戲嗎?一種玩笑?你竟拿一個老人開心!‘他說道。他啪的一聲把滑板關上了。我迅速開啟門走出來,看見他站在那兒。’年輕人,你對上帝有一點兒敬畏嗎?你知道讀神意味著什麼嗎?‘他怒視著我。我靠近了他,慢慢地,非常緩慢,而他起先只是緊盯著我,怒不可遏。但後來,他迷惑了,向後退了一步。教堂裡空曠無人,一片黑暗,保管聖器的人已經走了,蠟燭只在遠處的聖壇上投下慘白的光。它們在他的灰髮和臉孔周圍製造了一個柔和的、如金線編織成的光環。’那麼就不再有仁慈了!‘我對他說道,突然用我的雙手鉗住他的雙肩,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緊扣住他,使他不能指望移動,緊靠在我的臉下面。他的嘴因恐懼而大張著。’你看見我是什麼了吧!為什麼,如果上帝存在的話,他要容許我的存在!‘我對他說道,’你還談論什麼褻瀆神聖!‘他將指甲掐陷進我的雙手,試圖掙扎出來,彌撒書掉到了地上,玫瑰念珠在法衣的折縫裡嘩啦直響。他或許也曾經和活過來的雕像打鬥過。我咧開嘴,讓他看我的犬牙。’他為什麼容許我活在世上?‘我說道。他臉上的種種表情,恐懼、輕蔑和憤恨激怒了我。在他臉上我看見了所有我曾在巴貝特臉上見過的仇恨,而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放開我,魔鬼!‘透著純粹的人類的恐慌。
“我放開他,用一種邪惡的滿足眼光看著他跌跌撞撞,像用犁在雪地中翻耕一樣,穿過中間的走道。隨即我跟在他後面,迅捷異常,轉眼間便伸出雙臂把他抱住,我的斗篷將他擲入了黑暗,他的腿還在亂蹬著。他在詛咒我,呼喚著聖壇上的上帝。而後我抓住他,就在領聖餐欄杆前的臺階上,把他拖過來面對著我,將利齒插入了他的脖頸。”
吸血鬼停止了敘述。
在這之前的某個時候,男孩原準備點一支菸。但他現在坐在那兒,一隻手拿著火柴,另一隻手拿著煙,像一個商店的人像模型,愣愣地看著吸血鬼。吸血鬼正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