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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已是一無所有。
這一日偶然看戲,無心中遇著了秋谷。他從前在上海時,與秋谷雖然認識,一則記憶不真,二則也不知秋谷有這樣的英雄本領,只覺得秋穀人才出眾,氣宇軒昂,那一把刀舞得來滾雪飛花,神出鬼沒,不覺脫口而出,叫了一聲:“好呀!”及至秋谷下臺之後,走到月蘭面前仔細一認,方才猛然記了起來,便對他笑道:“我瞧著就有點像你,只是有些模糊,原來到底是你。我們有二三年不見了,也不知那一陣風把你這紅人兒吹到這蘇州地面來了,只怕有什麼事情罷?”原來秋谷雖是認得月蘭,嫁與黃公子一節卻並不曉得。
金月蘭此番到得蘇州,兩手空空,連房飯錢也無從設法,又不敢再做生意,正在進退兩難、哭笑不得之際,見了秋谷,好似見了前世親人一般,一把拉住道:“阿呀!果然是二少,我的事情一言難盡,好在我就住在此地佛照樓,你停回到我棧裡去細細的說罷。”秋谷喜道:“我也是寓在佛照樓,湊巧得狠,等回兒回棧再說也好。”說著,仍到花雲香桌上坐下。花雲香早看得明白,冷笑道:“章大少,恭喜耐,咦到仔一位貴相知哉。”秋穀道:“你不要只管疑心。我從前在上海時就認得他的,並沒有什麼交情。你放心就是了。”雲香道:“倪末阿有啥勿放心格,本來耐章大少格相好,阿關得倪啥事,倪是勿好來管耐格啘。”秋谷見他滿面怒容,醋意可掬,便不去分說,只笑了一笑,只顧看戲。
臺上《殺嫂》做完,換了小喜順的《珍珠衫》上來。秋谷急欲同著金月蘭回棧,要問問他的情形,卻礙著花雲香不便。恰巧雲香的相幫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幾張局票來催雲香去出黨差,秋谷趁勢叫他去罷,雲香只得略坐一坐,立起來道:“難倪去哉,倪倒勿做啥討厭人,等唔篤去隨便那哼末哉。”秋谷也不理會,等到他去了,急急的走到月蘭面前,低低說道:“這戲也沒有什麼看頭,我們先回去罷!”月蘭會意,點一點頭,起身先走。隨後秋谷出來,到了棧中,跟到金月蘭房中坐下,二人方才剪燭長談。
月蘭細細把數年事情一字不遺告訴了秋谷,說到那身世飄零之苦,不覺滴下淚來,秋谷也為之太息不止。正是:
襄王舊夢迷巫峽,子建新詩擬洛妃。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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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餘香閣初點滿堂紅 章秋谷重過談瀛裡
卻說金月蘭重提舊事,揮淚不已。秋谷勸了一回,又問他道:“你現在既到蘇州,生意又不能做,總要想個法子才好,難道住在客棧一輩子不成?”月蘭乘勢說道:“現在我是一個落難的人,還有什麼一定的主意?我的意思,只要揀一箇中意的客人暫時同住,叫他認了我的開銷,或者竟嫁了他。那從前的事,也是一時之錯,追悔也追悔不來了。”說著眼圈兒又一紅。秋谷見了,甚是可憐著他,便道:“你的主意雖好,只是急切之間,那裡就尋得出什麼中意的客人,這不又是一件難事麼?”
月蘭見他假做不知,絕不兜搭,心中暗暗著急,便把坐的椅子往前挪了一挪,挨著秋谷,低聲說道:“我們既是認得一場,今日又恰好在此相遇,你總要替我打算打算,難不成你看著我落薄在此地麼?”秋穀道:“你這樣一個人,落薄是萬萬不會的,但請放心就是。你現在的意思,不過是要人認你的開銷,那倒不妨。真到十分過不去的時候,我自然要同你想法。只是你要揀一箇中意客人,是個難題目。我又不是你的肚子裡蛔蟲,我可知道你中意的是什麼人呢?”月蘭更加著急,皺了眉頭,把秋谷的手緊緊拉住道:“你同我認得也不是一天了,我的脾氣你也不是不曉得,雖然沒有什麼交情,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裝著糊塗來取笑我麼?”
秋谷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又是粉陣花叢的老手,那有不領會他的意思?只為金月蘭是個豪奢放蕩的大名家,與四大金剛不相上下,你想他在黃中堂家尚且逃了出來,別人可是供給他得起的?所以心裡徘徊,不肯爽爽快快的答應。此刻見金月蘭發了急,方才說道:“你的意思,我豈有不知?只是我卻也有我的心事。我們現在是要好的,萬一將來一言不合,翻轉面來,何苦為好成仇,弄到一場沒趣?況且我的情形,你是向來知道的,不過是一個外場。你是中堂府裡出來的人,怎能弄得到一塊兒?你到自己仔細想想,不要一下子鬧冒失了,收不回來。我看還是圖個暫時的好。”
月蘭聽了秋谷一番說話,真個被他刺入心脾,無從分說,長嘆一聲道:“你的說話原也難怪。我如今若要賭神罰咒的分解,料想你也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