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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紅,有些慚愧。蘭芬見他不好意思,便把他拉到靠壁二張椅上坐下,二人噥噥唧唧的談心。陳海秋取過一碗茶來,喝了半碗,把餘下的半碗遞在筱舫手中。筱舫正在說話,不及提防,只認是孃姨給他倒茶,順手接了過去。及至回過頭來一看,方知就是陳海秋,又見眾人的目光一併注在他一人身上,不禁羞得他滿面通紅,把海秋啐了一口,自己也撐不住笑了。又道:“剛剛搭倪反末也是耐,故歇末也是耐,耐格人……”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道:“賽過是戲臺浪格三花面,一時一樣面孔,才做得出格。啥人來看耐呀!”說著又低頭而笑。
陳海秋見他笑了兩聲,心中方才快活,秋谷也是欣然。
忽聽得貢春樹向秋谷笑道:“你自己常對人說,堂子裡頭玩耍萬萬不可認真,你為什麼今天又認起真來?”秋谷笑道:“你這個人說出來的話兒真是不通情理!
我說不要認真,是遇事將就,不必挑他們的眼兒。若是倌人把我們當作瘟生,任情得罪,自然也要認真起來,難道真是和那一班馬伕、戲子一般,專想他們倌人的倒貼麼?“一句話,早又把個花筱舫說得面紅起來。秋谷覺得,連忙用別話混了開去。
筱舫略坐一會,起身去了。陸蘭芬等也陸續要走,秋谷叫住蘭芬又說幾句話,問到那方子衡身上來。蘭芬道:“俚耐日日八九點鐘辰光到倪搭來請客,一連請仔兩日哉,今朝勿得知阿要來?”略談幾句,也就走了。
陸蘭芬回到院中,果然那方子衡已在房中高坐等了多時,見蘭芬回來,大喜道:“今天什麼人叫你的局,去了半天。我等了有一點多鐘,為什麼到此刻才來?”
蘭芬微笑道:“倪從前格熟客叫倪去替碰和,坐勒浪厭煩煞。剛剛今朝嘸撥轉局,只好替俚一直格碰下去。倪人末勒浪替俚篤碰和,心浪末勒浪牽記仔耐,曉得耐故歇辰光一定要來快哉。方大人,對勿住耐,等仔倪多化辰光。”說著橫波展笑,眉黛生春,笑迷迷的朝方子衡瞟了一眼。這一個眼風,幾乎把方子衡的三魂七魄都鉤了出來。愛到極處,迷著兩隻眼睛看定了陸蘭芬嘻嘻的傻笑。
蘭芬見了心中暗暗好笑,故意走到方子衡身邊立定,把一隻纖手搭著方子衡的肩膀,低低問道:“耐今朝阿要請客嗄?”方子衡正在色授魂飛之際,見蘭芬走至身旁,更加歡喜,張開兩手想要趁勢把陸蘭芬摟入懷中。早被蘭芬覺著,連忙把他的兩手擋開,低聲笑道:“勿要囁!撥俚篤看見仔,算啥格樣式介?”方子衡聽了,只得暫時住手,雖然已是動情,卻曉得陸蘭芬是個金剛隊裡的出色人員,平日之間,將就些兒的客人絕不肯假借一些詞色。
方子衡不敢冒昧,恐怕蘭芬要發那紅倌人的標勁出來,只好規規矩矩的和他說話。又問他方才叫局究竟是什麼客人,陸蘭芬依實回答,又道:“姓章格客人說搭耐向來認得,耐倒底阿認得俚介?”方子衡聽了,想起章秋谷來,跳起來道:“果然不錯,我認得這個客人!原來他也在這裡,巧極了。”便一疊連聲,叫快拿筆硯來寫請客票頭,一面又叫先擺檯面。方子衡早把請客票頭寫好,就到兆貴裡陳文仙家去請秋谷,又請幾個別處的客人。不一會,客人陸續到了。
章秋谷在陳文仙院中尚未回棧,眾人已經散去,接到了方子衡的票頭,本想不去,回過念頭一想,未免有些不好意思,便也隨後到來。到得蘭芬院內,方子衡直接到樓梯邊來,呵呵大笑道:“章秋翁,幸會幸會。怎麼你既到上海,竟不給我一個信兒?今天幸而蘭芬向我說起,方曉得你在此間,為什麼不肯通知朋友?停回卻要罰你一杯。”秋谷無暇回答,只是含笑招呼。跨進房中,和那一班先到的客人彼此通了名姓,也有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恰好那金漢良也在座中,秋谷略道幾句寒暄。
方子衡最是性急,連聲叫快起手巾,自家提起筆來替眾人寫好局票,交代孃姨,彼此相將入席。金漢良叫的金小寶卻第一個先來,見秋谷也在席中,似有詫怪之狀,叫了一聲,方走至金漢良背,競不招呼,只把頭略略朝金漢良點了一點,便自坐下。
金漢良見他叫的局第一個先來,他本來是個瘟生,只樂得他擺尾搖頭,身子坐在椅上不住的搖晃,閉著眼睛口內咕嚕咕嚕的不知說的什麼。猛然睜開眼睛,向席上眾人說道:“這堂子裡頭的玩耍,雖然不算什麼正經事情,然而也著實的有些講究。不是我兄弟說句誇口的話兒,無論再是有些名氣的倌人,但凡兄弟做的地方,比起別人來總要多佔一分面子。你們眾位請看,小寶這樣的紅倌人,兄弟去叫起局來,總是第一個先到。若不是他把我兄弟當做恩客,那裡肯巴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