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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谷見花筱舫十分慚怒,暗想:“就是這樣,總算翻了本兒,若再過分羞辱他,非但恐怕一時間逼出事來,心上也覺得有些不忍。”便向陸蘭芬使個眼色。蘭芬會意,走到筱舫身旁,軟軟的攜住筱舫的手,道:“耐也勿要生氣,倪同耐到後房去坐歇罷。”又回頭向陳海秋道:“陳老勿要動氣,等歇倪再叫俚出來,銷陳老格氣性。”說著,便同了花筱舫一徑往後房便走。花筱舫正在又急又氣之際,巴不得躲過他們,連忙同著陸蘭芬進去。陳海秋還要開口時,秋谷急急止住。修甫朝著秋谷把大拇指伸了一伸,低低說道:“主意果然甚好,只是陳海翁說話過分了些。”秋谷也覺略略帶些懊悔的意思,想等花筱舫定一定神,去安慰他幾句。
等了一會,只見陸蘭芬移步出來,望著秋谷招手,叫他進去。秋谷便走進後房,見花筱舫滿面淚痕,靠在一張榻上啼妝慘淡,鬢影蓬鬆,別有一副可憐的神態。蘭芬見章秋谷進來,便低聲向他說道:“倪剛剛問明白哉。耐也勿要怪俚一干仔,陳老自家格勿好。”秋谷詫問:“為什麼倒是陳海秋不好?”蘭芬對他告訴出來。正是:
春掩胭脂之淚,綠怨紅愁;風欺薄命之花,飄茵墮溷。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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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說大話滿口吹牛 擺雙臺安心落局
且說陸蘭芬向著章秋谷細細的講說,陳海秋初做花筱舫情形:陳海秋生長廣東,平日最是性急,兼之初到上海,不懂堂子裡的規矩,自從辛修甫將筱舫薦與海秋之後,剛叫了三四個局,就想住夜起來。筱舫的孃姨向他說道:“倪長三堂子裡向格先生,比不得麼二搭仔野雞,總要碰幾場和,吃幾臺酒,到仔是實梗模樣格辰光,再好講到住夜浪去。耐實梗性急,是勿成功格。”陳海秋聽了孃姨的話,當夜就擺了一臺花酒,連著碰了一場和,接連又吃了一臺酒。陳海秋的心上,以為吃了兩臺花酒,筱舫一定留他。誰知花筱舫身價自高,非但沒有留他,並且應酬之間也是隨隨便便的樣兒,並不十分巴結。陳海秋見筱舫並沒有留他住夜,心上就著實的不快活起來,說那孃姨有意哄他擺酒,又裝著身分不肯留客。“難道你們做了這個生意,還要裝什麼千金小姐的身分麼?”花筱舫聽了又氣又笑,曉得他是個外行,著實搶白了他兒句。陳海秋雖然聽見,不甚懂得他們的口音,也就罷了。昨夜陳海秋又到筱舫院中請客,筱舫一肚子的不高興,那有好氣待他?又值海秋醉後一定要強他吃酒,所以鬧出這一件花城香國的風波,也不能全怪倌人的不是。
章秋谷聽了方才明白,不住的點頭,果然這件事兒做得過分了些。又見花筱舫淚涴羅衣,眉顰翠黛,倒可憐筱舫起來,又勸他道:“這件事兒陳老雖然性急,你也冒失了些。但陳老是個外路客人,不懂堂子裡頭的規矩,你何不將這些情節向我們朋友說明,等我們再去勸他,便沒有今天這一場糟蹋了。如今事情已過,不必再談,你看著我的面情,不消生氣,我去向陳老說明,叫他進來陪你一個不是,只當沒有這件事兒可好?”
花筱舫明曉得今天這場冤屈是章秋谷暗中提調眾人,卻又無可如何,坐起來用手巾拭了淚痕,道:“謝謝耐,對勿住,總是倪自家勿好,得罪仔客人。難下轉請耐二少照應點倪,陳老搭說句好話。”秋谷聽了,暗道:“這兩句雙關話兒,倒也來得利害,竟像曉得是我的主意一般。”心中想著,口內胡亂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附耳和陳海秋說了幾句。海秋初時不肯,禁不得被秋谷一把衣袖拉住了,直到後房。
花筱舫正和陸蘭芬並肩坐著,不知口中低聲悄語在那裡說的什麼。見章秋谷同了陳海秋進來,筱舫登時扳起面孔,別轉頭去,低頭向壁不發一言。秋谷向陳海秋努一努嘴,海秋會意,搶到筱舫面前,攙著他的手,道:“剛剛二少已經和我說明,這件事情恰是大家不好。我雖然性急了些,你也不消動氣。看著二少的面情,不要放在心上。”筱舫並不開口,奪過手來賭氣避了開去。海秋只得又走過來向他央告道:“我方才也是一時性急,現在有章二少爺從中勸解,是再好沒有的了,你何必定要這樣認真?”筱舫聽了就如沒有聽見的一般,低著頭看自己手中的帕子。秋谷見了,曉得自家在此不便,礙了他們的眼睛,向陸蘭芬把手招招,兩人一齊退出房外,只有陳海秋同花筱舫兩人在內。修甫等見秋谷出來,爭問怎樣,秋谷不語,只指著後房把手搖了二搖。
好一會,方見陳海秋走了出來。秋谷便仍舊同著蘭芬進去,把筱舫拉了出來。
花筱舫見了眾人,不免面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