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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踏著薄底靴。小蘭是長長的一個鵝蛋臉兒,長眉俊目,白麵朱唇,狠有些顧影翩翩的姿態。小菊卻是一個圓圓的臉兒,骨格嬌柔,風情流動,狠有些天然憨媚的樣兒。
小菊一走進來,便問姚觀察那一位是章老爺,姚觀察和他說了。小菊看了秋谷一眼,走過來就對秋谷請了一個安。秋谷一把拉住,細細的看了一看。小菊笑了一笑,回過身來招呼了席上眾人,方才坐下。接著,眾人叫的也都來了。秋谷一個一個的打量一番,覺和雖然也有好的在裡頭,卻都不及小蘭的身段玲瓏,丰神婀娜。
就是小菊,也比小蘭差些。秋谷看著,都放在心上,也不言語。大家吃了幾杯酒,家人們送上菜來,是姚觀察自己公館裡頭的廚子做的,做得甚是精美。
席間大家談起北京人的鬧相公來,秋谷便問姚觀察道:“我聽人說,以前的時候那班京城裡頭的大老,每逢宴會一定要叫幾個相公陪酒,方才高興。那班窯子裡頭的妓女卻從沒有人去叫他陪酒的。偶而有個人叫了妓女陪酒,大家就都要笑他是個下流社會里頭的人。自從庚子那一年聯軍進京以後,京城裡頭卻改了一個樣兒,叫相公的狠少,叫妓女的卻漸漸的多起來。究竟是怎麼一個道理?我記得前幾年在京城裡頭的時候,鬧相公的人還狠多,為什麼如今丟掉了旱路,忽然又去走起水路來呢?”姚觀察聽了,疊著指頭說出一席話來,正是:
繁華如昨,春城羅綺之天;風月無邊,冠蓋京華之路。
不知姚觀察說的什麼,請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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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回 中和園書生聽戲 昇平班觀察開筵
且說姚觀察聽了秋谷的話,便對他說道:“你的話兒卻是不錯。京城裡頭自從庚子以後,果然變了一個風氣。但是這個裡頭也有一個道理,你聽我慢慢的和你講究就是了。你可知道以前的時候,他們那班大老大家都叫相公,不叫妓女,是個什麼道理?”
秋穀道:“大約是為著那班相公究竟是個男人,應酬狠是圓融,談吐又狠漂亮,而且猜拳行令,樣樣事情都來得。既沒有一些兒扭捏的神情,又沒有一些兒蝶狎的姿態,大大方方的陪著吃幾杯酒,說說話兒,偎肩攜手,促膝聯襟,覺得別有一種飛燕依人的情味。不比那些窯子裡頭的妓女,一味的老著臉皮,醜態百出,大庭廣眾之地,他也不顧一些兒廉恥。別人講不出來的話兒,他會講得出來;別人做不出來的樣兒,他會做得出來。若是面貌生得好些,或者身段談吐漂亮些兒也還罷了,偏偏的一個個都是生得個牛頭馬面,蠢笨非常,竟沒有一個好的,那班大老那裡看得中意?妓女既然是這個樣兒,自然是萬萬叫不得的了。那班大老卻又覺得不叫一個陪酒的人席上又十分寂寞,提不起興趣來,所以每逢宴會一定要叫個相公陪酒。
這就是大家都叫相公不叫妓女的原因了。“
姚觀察聽了道:“你的話兒雖然不錯,卻還有一層道理在裡頭。京城裡頭的妓女自然斷斷叫不得。就是和上海的倌人一般,百倍嬌柔,十分漂亮,這個裡頭也到底有些窒礙。為什麼呢?做妓女的究竟是個女子,比不得當相公的是個男人,憑你叫到席上的時候,怎樣的矜持,那般的留意,免不得總有些兒淫情冶態在無心中流露出來。這班當大老的人一個個都是國家的柱石,朝廷的大臣,萬一個叫了個妓女陪酒,在席上露了些馬腳出來,體統攸關,不是頑的,倒不如叫個相公,大大方方的,沒有什麼奇形怪狀的醜態發現出來。你想我的這一席話可是不是?”秋谷拍手道:“是極,是極!你的一番說話正和我心上的意見相同,不過我放在心上,沒有講出來就是了。”
姚觀察又道:“庚子以前,京城裡頭的妓女都是些本地方人,梳著個幹嘉以前的頭,穿著一件宋元以後的衣服,紥著個褲腿,挺著個胸脯。我們南邊人見了他這個樣兒,那一個敢去親近他?那一個見了不要退避三舍?如今的妓女,卻比那庚子以前大大的不同了。那些下等的妓女依舊是本地人,不必去說他。那班上等的妓女卻大半都是南邊人了。雖然揚州、鎮江的人多,蘇州、上海的人少,卻究竟比本地人高了好些。所以以前不叫妓女的,如今也漸漸叫起妓女來。但是那班大人先生宴會的時候,叫了個妓女在席上拉拉扯扯的,畢竟有些不雅。所以到了如今,叫妓女的人固然狠多,叫相公的人卻也不少。但是像以前那般的實事求是,要想中阿行雨,陸地操舟的,卻是絕無僅有的了。”
秋谷聽了,低頭想了一想道:“據這樣的看起來,大約妓女裡頭是優長的佔了勝點,劣陋的居於敗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