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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里頭卻是上流的天演競存,下流的就漸漸人於天然淘汰之列了。”姚觀察聽了笑道:“不錯,不錯。妓女裡頭雖然給外路人佔了勝點,那班本地人究竟還不至於到天然淘汰的地位。那班相公里頭的下流,如今卻當真沒有一個人去請教的了。雖然是社會上鳳俗的遷移,卻究竟逐羶的人多,附臭的人少,這也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秋穀道:“既然如此,以前那些專做這個生意,開拓後庭,肉身佈施的人,如今又怎麼樣呢?”
秋谷說到這裡,只見那幾個相公的臉上都不覺紅了一紅。小菊卻拉了秋谷一把道:“章老爺,這些事情還去提他做什麼,我們來猜拳罷。”說著把眼睛微微的向秋谷斜了一斜,伸出一個粉團一般的拳頭來,和秋谷猜了五拳,秋谷倒輸了三拳。
小菊直打了一個通關,也吃了七八杯酒,吃得個兩頰生紅,星眸斜睇,覺得越添了幾分風韻。秋谷趁著他們大家猜拳的時候,細細的打量這幾個叫來的相公,覺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狠有些娟媚動人之處。暗想:怪不得他們那班人一個個都只叫相公,不叫妓女,原來相公也有相公的好處在裡頭。想著,便不由得回過頭來看看小菊一眼。小菊見秋谷看他,便尋些說話出來和秋谷講論。兩個人談人了港,竟是密密切切的長談起來。直至姚觀察要打通關,方才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話。
姚觀察見他們兩個人談得津津有味,便哈哈的笑道:“你們兩個人講的什麼話兒,講到這般密切。”小菊道:“我們講的都是些京城裡頭的事情,不是什麼體己話。”姚觀察大笑道:“我不過問了一句,並沒有疑心你們講的是體己話,你何必這樣的心虛?”小菊聽了一笑,也不言語。秋谷也只是微微的笑,不說什麼。姚觀察對著眾人說道:“以前我同著秋谷住在上海的時候,不知怎樣的,他做的倌人十個裡頭倒有九個和他要好的。你們只看今天小菊到來,和他並不相識,就是這般的談談說說,熟落非常,好象他身上含著電氣的一般,有天然的吸引力,可以吸得動人。這個裡頭不知是怎麼的一個道理?”眾人聽了,大家都笑起來,都爭著要問秋谷究竟有什麼秘訣。
秋穀道:“講起這個裡頭的關節來,一時就講也講不盡許多,只好約略講個大概就是了。”說著,便把那些對付倌人的法兒,略略的說了幾句:如何如何的逢場作戲,認不得真,一認了真必定是自家吃苦;如何如何的隨機應變,不可拘泥,看著倌人用出那一等的手段來,便是那一等的對付。眾人聽了一個個都點頭稱是。小菊暗暗的把秋谷拉了一把。秋谷回過頭來,小菊笑容滿面的把一個大指對秋谷伸了一伸。秋谷倒覺得有些兒不得勁兒起來,也對著小菊搖一搖頭。不提防被對座的金星精金部郎看見,對著姚觀察笑道:“他們兩個人果然有些意思,你的話兒委實不錯。”大家聽了鬨然一笑,大家都目不轉睛的望著秋谷和小菊兩個人。看得小菊臉上竟紅起來,立起身來走到簾下去看花,只作不曾理會。
大家又說笑了一回,吃過了飯,一班相公都要回去唱戲,便急急的告辭回去。
婚觀察同著章秋谷等略停一停,便大家同到中和戲園來,揀了一間廂樓,大家坐下。
看那戲目時,只見排著水仙花的《翠屏山》,金秀山、朱素雲的《飛虎山》,龔處的《目蓮救母》,王俊卿的《三岔口》,譚鑫培的《文昭關》。只有這幾個人都是狠負時望的,那以前的幾齣配戲,都是些無名小卒,不必說他。
一連唱過了三出配戲,方才是金秀山、朱素雲的《飛虎山》上場。金秀山起李克用,朱素雲起李成孝,兩個人唱得工力悉敵。那朱素雲的喉音高亮非常,聲聲合拍。不比上海的那班唱小生的唱起《飛虎山》來,不是喉音太高,和老生不相上下,便是腔調太低,像了文小生和花旦。秋谷聽了不覺擊節道:“這才算得是武小生的正宗,果然名不虛傳。”龔處的《目蓮救母》也唱得淋漓頓挫,沉鬱得神。水仙花的《翠屏山》雖然唱工做工都還不差,無奈年紀大了些兒,臺容未免差些。王俊卿的《三岔口》也做得翻騰跌撲,色色到家。
臨了兒,方才是小叫天的《文昭關》。出場的時候,大家先轟雷一般的喝了一聲彩。這個小叫天,是中國伶人裡頭天字第一號的人物,自然的臺步氣概比別人來得不同。等得唱到“一輪明月”一段的時候,除了場上胡琴鼓板的聲音,那樓上樓下擠得水洩不通的看客,大家都斂息寧神,側耳細聽,偌大的一個戲場竟沒有一些兒聲息,就是丟掉一根繡花針的聲音也聽得出來。秋谷也跟著眾人側著耳朵,一字一句的細細聽去。只覺得叫天兒的喉音高低上下,圓轉如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