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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蘭挽留不住,又咬著耳朵叮囑了一番,叫他晚間務必要把金水煙筒帶來。秋谷微笑答應,出了王佩蘭家門口,徑到陳文仙家來。
走上扶梯,相幫高叫一聲,只見陳文仙的孃姨寶珠姐蓬著頭走了出來,正和秋谷打個照面,登時滿面上堆下笑來,道:“咦,二少爺多日勿來哉啘,倪先生牽記得耐來勒浪生病,房裡向去坐囁。”推著秋谷的背,進房坐下。
陳文仙本來尚未起身,被寶珠姐在外間說話驚醒,聽得秋谷到來,心中大喜,便坐起身來。秋谷見文仙已經坐起,一直到床沿坐下,握著文仙的手正要問時,只聽得文仙先說道:“二少爺,耐一徑勿來,倒好意思格?”說到此際便頓住了,不說下去。秋谷看他雲鬢忪惺,不施脂粉,果然消瘦了好些,心上好生憐惜;要想幾句安慰他的說話,卻急切裡一時想不出來,只緊緊握住他的手,彼此默然。文仙又道:“倪是一徑朆待差歇耐,耐別地方去做仔相好,倪搭勿來末,只要憑耐格良心末哉。倪做客人總不過實梗樣式,嘸撥啥格別樣花頭,勿像別人有多花迷人格功架。”
說著又低下頭去,玉容寂寞,眉黛含顰,大有淒涼之態。秋谷覺得甚是過意不去,只得著意溫存了一會,文仙方才有點笑容。
秋谷問他可有什麼不快,文仙道:“倪人是倒也無啥,就是心浪向勿舒齊,勿曉得啥格道理。”一面說著,便走下床來。秋谷直候他梳洗完了,方把王佩蘭敲竹槓的一層情事,細細的告訴了陳文仙。文仙聽了,心上自是暢快,面上卻冷冷的道:“晤篤兩家頭實梗格要好,耐去搭俚打一支金水煙筒也無啥要緊啘。”章秋谷知他醋意未消,便抱著文仙坐在膝上,密密的說了一回。文仙面有喜色,故意說道:“格是耐自家情願格,勿半得倪啥事,勿要隔仔兩日,再要說倪敲耐格竹槓。”秋谷連連搖手道:“你只管放心,我難道肯說這樣的話麼?”文仙方才不說。
秋谷到得天晚,便到楊慶和銀樓去了一趟,把那昨天定打的金水煙筒取了回來,共是十四兩金子,連工錢在內,合要七百三十塊錢。秋谷帶了金水煙筒,卻不到兆貴裡去,一直到吉升棧來,把煙筒交代當差的,又教了幾句說話,方到兆貴裡來。
王佩蘭見秋谷進來,仍是一雙空手,不覺登時變了面色,連忙問道:“金水煙筒啥勿搭倪拿得來?”秋穀道:“我剛剛去了一趟,要停一會兒方有,我叫當差的在那裡坐等,一直拿到你這裡來。今天決不綽你的爛汙,你放心就是了。”佩蘭聽了,方才轉過麵皮,笑逐顏開,春風滿面。這一刻時候,王佩蘭恨不得要把章秋谷心坎溫存,眼皮供養,要哄他這一支金水煙筒。
秋谷坐了一會,向佩蘭道:“我今天本想要請幾個客人,就此刻吃了一臺罷。”
佩蘭更是歡喜,連忙關照下去。秋谷一面寫票請客,一面叫擺起檯面來。不多時,請客已經來了,寫好局票交與相幫,大家入席。秋谷卻添叫了一個陳文仙。王佩蘭看見,連忙伸手過去,把那一張局票搶了過來,撕得粉碎,口中咕嚕道:“耐說陳文仙搭勿去哉,故歇為啥要去叫俚格局?”秋谷笑道:“你不用這般著急,我為今天客人太少,叫的局又不多,所以多叫一個,檯面上熱鬧些兒,並不是要再去做他。”
王佩蘭嗔道:“倪勿要呀,耐末總是實梗。”秋谷暗暗好笑,便把王佩蘭拉了過來,低低的說了幾句,佩蘭方才依了。秋谷又重寫一張局票交代下去。不多時,陳文仙已經來了,走進房內叫了一聲,便默然坐下,一言不發。秋谷只顧應酬客人,並不理會。王佩蘭見此光景,心中暗喜,倒與陳文仙問答幾句。秋谷擺了二十杯莊,要人代酒,方回頭過去,將兩杯酒遞與陳文仙。文仙一氣飲幹,王佩蘭也代了幾杯。
這一席酒,不覺已吃到十點多鐘,將近散席。王佩蘭等來等去,候了多時,不見當差的到來,便伏在秋谷肩上,悄悄的問他:“為什麼金水煙筒還不送來?”秋谷故意詫異道:“這奴才真是沒要緊,為什麼還不趕緊送來?此刻已經十點多鐘,大約也差不多了。”說著,早搬上幹稀飯來,大家隨意吃了些兒,起身散座。其時叫來的局已經散盡,惟有陳文仙催了幾趟轉局,兀自坐著不走。王佩蘭看看陳文仙的面孔,著實詫異,連那班客人也奇怪起來。
王佩蘭正和秋谷在那裡附耳密談,陳文仙立起身來要走,秋谷一把攔住道:“慢些兒,我還有話說。”文仙佯嗔道:“檯面也散哉,獨剩仔倪一干仔,坐來浪算啥嗄?”秋穀道:“你為什麼這般性急,難道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麼?”文仙方立住了腳,問道:“有啥格閒話,豪燥點說囁。”秋谷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