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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挖空作防炮洞。在洞內,只聽得外面山搖地動,出來才知道是山頂滾下一塊大石,壓倒了帳棚,砸斷了床板。
有一天,雷雨交加,一個大炸雷劈下來,在帳棚外淋雨的幾個人沒事,在帳棚內睡覺的幾個人被掀到了床下。副指導員在寫信,只覺得身子一麻,鋼筆掉到地上,回頭見戰士羅正雄還在睡,便罵:扯雞巴蛋,快起來!拉開被子,才看清他捲縮著身子,一臉烏青。他死了。
還有泥石流。先是大風,把帳棚吹跑,接著暴雨沖刷下半匹灰山崖。戰士們站在及腰的泥水時堅守陣地。那天一個拍電視的正好在,拍了半夜,什麼也沒拍上,原來有泥巴糊住了鏡頭。
我不知道這些能不能寫進你的文章?如果你寫,請不要忘記代我向昆明三中的老師表示個意思:他們過去的學生呂江增,在校時年幼無知,對不起他們。上級說他沒有責任,但他心裡至今很悔恨。他在陣地上守了五年,不敢言功,只能說是對老師們的教育作出了一點小小的報答,必要時他還將毫不猶豫付出生命報效祖國人民!請老師們原諒他……
我是個書生……
………徐德安(幹事,原任連指導員)
他確實是個文弱書生,戴眼鏡,單瘦、輕言細語地……
我1981年畢業於南京政治學院,在教導隊任教員。1983年底隨領導去五連蹲點。那是個赫赫有名的連隊。由於連長調走,工作呈下降趨勢。我向一同蹲點的政治部副主任要求,讓我到這連隊當指導員,保證半年之內把工作搞好。當時已聽說要在那一帶撥點作戰,五連地處最前沿,又是要點,估計打起來定是兩軍必爭之地,會有一場惡戰。副主任聽我一說,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怎能把個秀才作當頭炮!”他這一說,我更起勁要求,宣傳科長要我立軍令狀,我真當場立了一個,保證如何如何。副主任同意了,送了我一套政工條例。
我在五連任職一年多,經歷了它最艱苦激烈的戰鬥時期,人生難得有軍旅生涯,當兵也不易遇到打仗,我為有這段經歷感到高興。這個連守八個陣地,當然主峰最苦最險,我要求上主峰,連長劉金才不說話,打好了自己的揹包,叫通訊員:走!這才拍拍我的肩:秀才,不是信不過你,是你還沒娶老婆,我,有了接班人,還是個帶“荼壺嘴”的!
一個星期後我們又見面,劉連長人都變了形:臉黑了,腰細了,皮帶扣縮到最後一個眼上還往下耷拉,衣衫破了好幾處。我問“怎麼樣?”他說:“在上頭省心多了,因為後面有你這位秀才坐鎮,不是麼?”
這是我第一次受到教育和感動。
我和副指導員丁全富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我當戰士時他就是幹部了。有一次我叫他向工作組彙報,他不幹。我說:“你不幹也得幹!”我心裡想,你不要以為我資格嫩可以捏巴。
後來,炮排要去參加一次進攻戰,他主動要求去帶炮排。臨走,突然向我敬了個禮,說:“希望你忘記我的缺點毛病,如果我回不來,只請你記住一點,我丁全富生死麵前沒含糊過!”
我抱住他,眼淚止不住往外湧。
我的靈魂又一次受到震動,受到洗禮!
知識分子自尊心強,生怕別人瞧不起,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1984年4月份,我軍開始向老山一帶炮擊,敵人還炮,我們第一天就犧牲三人。7。12敵人大反撲,我們連部被敵炮火覆蓋,所有設施被摧毀。房子………木板牛毛氈房夷為平地,五十頭豬、五頭騾子無一倖存,只剩下一個原來掛在籃球架上的郵箱,上頭有八十多個洞眼。
從炮擊開始到7。12,三個半月期間,我們連的陣地每天平均落下八百發炮彈。這期間,我們只有鑽洞,真是不見天日!
最大的困難是供應不上,有時幾天幾夜斷糧斷水。什麼樣的滋味呢?我常想起《中國通史》上寫的古代征戰用敵人的屍體當軍糧。以前我不理解人為什麼這麼野蠻殘酷?現在我“理解”了,人在餓極的時候是什麼都會往嘴裡塞,會咽得下去。當然我們還不會想到吃人肉,但洞子裡如有人抓到蛇和老鼠,那是連皮帶骨頭都不會丟下的。可惜,在我們斷糧斷水的時候,它們也不來了。
還有一個困難,解便跑得遠遠的,而且只能在半夜到凌晨三時之間。這個時間敵人還是有零星的炮擊,你不要以為人不吃就不拉,怪,照樣想拉,好容易憋到半夜,蹲下來,又拉不出。
種種不是常人所能生存下來的惡劣環境造成人心理緊張,在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幹部鎮定、樂觀。那時候不需要喊